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给自己刻手戳

王建章
  手戳也称私章、戳子,通常专人刻制,而我年轻时曾自己刻过。1975年秋手戳不慎丢失,那是在刻字社上班的嫂子给刻的。这次打算自己刻。

  当年我在工程队当技术员,一天下午办公室没人,我到木工房找来一小块松木,斧砍刀削再打磨,加工成一块5厘米高、1.6厘米见方的长方体。刻刀是从家拿来的,父亲曾用它刻制过象棋。刻字前须在木坯上反写名字,咋就能写好?看到桌上的复写纸盒,有办法了,我从中取出一张复写纸放于桌面,上面覆盖一张白纸,用圆珠笔写下了“王建章印”,翻转白纸,呈现反写的字。虽有些呆板,但也工整。

  我把这张纸放在桌上,左手拿起坯子,右手握笔,在坯子正面开始临摹反字。忽又感觉“印”字多余,去掉它。这样“章”字拉长,是不好看,可好写易刻。“王”与“章”每个字都左右对称,容易写,“建”字稍有难度。写完字又在边缘画上宽近1毫米的边框线,第一道工序完成。

  接着开始最重要的工序——雕刻。

  雕刻是细活,一笔不慎前功尽弃。我用左手三根手指紧紧捏住手戳,右手持刀,全神贯注地用刀尖一点点地把名字以外的木头剔除掉。“王”字简单,没多久刻完;“建”字费了些工夫;“章”字笔画多些,但个体大,并不费事。字刻完又把四条边框线刻出。略加修整,吹掉手戳上凹槽中的细木屑,细细端详还算齐整。蘸上印泥摁在纸上,移开手戳,鲜红亮丽的“王建章”映入眼帘,基本满意,但比起嫂子刻的那枚还是逊色不少。

  几天后我把手戳拿回家给嫂子看,她惊讶地问:“这是你刻的?”我叙述了经过,她又说:“你真行,我们那儿刻手戳,专门有一个老师傅写反字,刻前都要把手戳牢牢夹在工作平台上。你用手拿着刻很危险,不小心会割破手。”嫂子又说:“以后需要嫂子给你刻。再说刻一个才两毛五,何苦自找麻烦?”“不麻烦,我就想刻着玩。”我说。

  其实这枚木手戳并不完美,字不协调。一个多月后我获得一块有机玻璃,经过打磨,精心刻制的一枚扁手戳,“王建章”三个字同等大小,匀称规范。手戳冰心玉洁,小巧玲珑。从此木章弃之不用,而这枚有机玻璃手戳一直发挥着作用,直至2015年初,我才携着它一起“解甲归田”,开始了无须盖章就能领取人民币的惬意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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