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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西地区对中华文明的贡献之价值体系的形成(二)

杜学文
  诸子百家,在周时形成,影响渐广。但汉以后,各有消长。不同学派相互融汇,互补长短,终以儒学影响为最。但百家之中,除墨家在晋地少有代表性人物外,法家、纵横家、兵家、名家等多有三晋之才。

  法家兴起于晋地。西周后期,礼乐崩坏。表面看,是礼乐秩序的问题,实质上是社会生产力受到了既有秩序的制约,不能满足发展的要求。一些有先见的诸侯国开始变法争霸,企图主导社会秩序。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晋国。通过变法,晋国国力不断壮大,成就霸业,但也终于分裂为韩赵魏三国。晋国虽亡,但由晋而形成的三个极为重要的诸侯国,开战国时代,列战国七雄。其中,魏国最早推行变法,一度十分强盛。特别是魏文侯时期,聚集了大量有识之士。其中的李悝受到重用,主持魏国之变法,成效十分明显。李悝,又名李克,战国初期魏都安邑今夏县人。

  赵国的变法也比较深入。赵烈侯用赵国人公仲连,选练举贤,节财俭用。韩国的变法亦非常深入。韩昭侯任用申不害,内修政教,外应诸侯,终申子之身,国强兵治,无侵韩者。申不害虽是郑国人,却在韩灭郑后成为韩国人。《史记》记载他专攻黄老,应对道家有较深的研究,著有《申子》一书。战国时期推进改革较晚的是秦国。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,影响巨大而深远。商鞅,姬姓,公孙氏,名鞅,卫国国君之后。先在魏国任中庶子,后因不受重用,转而投奔秦国,被封于商於,亦称商鞅。他在秦国推行变法,使秦国的发展领先于其它六国。据说他往秦国时就带有李悝的《法经》。商鞅著有《商君书》二十九篇,即《商子》。《汉书·艺文志》记有兵家著作《公孙鞅》二十七篇,已佚。商鞅后遭车裂,而其法不变,并逐渐发展成为商学派。

  早期的法家中还有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就是慎到。慎到是赵国人,曾在齐国稷下学宫讲学多年,生徒众多。又在楚国为楚顷襄王之师。《史记》言其专攻黄老,是由道而法的法家创始人之一。他与李悝、申不害、商鞅不同,主要从事著述讲学,少有具体的政治实践。其著有《慎子》四十篇,多佚少存。此外还有出土发现的《慎子曰恭俭》。这些早期的法家代表人物,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就是多为晋地之士,或在晋地受业。其中的商鞅强调以“法”治国,申不害强调以“术”政治,而慎到则强调以“势”为君。他们虽然各有侧重,但均从不同的侧面阐述了法家的一些基本观点。而把这些观点统一起来,形成系统的法家理论体系的是韩非。

  韩非,战国末期韩国人,是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。其学说一直是中国封建社会治理国家的思想基础。人多有“外儒内法”之说,意指历代统治者多以张扬儒家学说为名,而以法家理论治国为实。韩非出生于贵族之家,早年曾希望出仕无果,发愤著述。荀子离开稷下学宫后,至楚国讲学。这期间韩非曾随荀子习“帝王之术”,与李斯同门。其思想承黄老之学。司马迁在《史记》中评价他“喜刑名法术之学,而其归本于黄老”,皆原于道德之意。同时,受荀子影响很大,有儒家积极济世之追求,亦承荀子重法之思想。他集合早期法家之实践与研究,集“法”“术”“势”于一体而以“法”为本,采朴素的唯物主义方法论,是战国时期各国图谋一统的重要思想基础,适应了时代发展变革的要求。其作有《韩非子》一书,收《说难》《孤愤》等二十卷五十五篇,约十余万言。

  春秋战国时期,比较活跃的还有纵横家与兵家。而这两家与三晋之关系非常密切,是当时诸侯争强,征战频仍的社会现实的产物。特别是战国时期,七雄博弈,各有强弱,出现了一批熟悉当时社会状况,长于外交辞令,能够说服诸侯国君主的战略家。他们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谋略,或秦或楚,往来各国,甚者佩六国之印,风云一时。或主张由当时最具实力的秦国与某一或某几个相对弱小的国家联合,被称为“连横”。其主要代表为张仪。或主张相对弱小的六国联合起来共同对付秦国,是为“合纵”。其主要代表人物为苏秦与公孙衍。

  张仪,魏国安邑人。在秦为相,说服六国与秦国联手,首创“连横”之说,力图以“横”破“纵”。著有《张子》十篇,已佚。公孙衍,魏国阴晋今华阴人。先仕魏,后为秦将,再仕魏、韩,首倡联合六国抗秦,曾佩五国相印。之后的苏秦,东周雒阳今洛阳人,韩国之地。其弟苏代、苏厉亦为当时著名的纵横之士,世称“三苏”。苏秦游历各国,先至燕,后使赵,提出“合纵”之说,组建合纵联盟,任“从约长”,佩六国相印。著有《苏子》三十篇,亡佚。范雎,魏国芮城人。先仕魏,后入秦,后左秦昭王变法,承秦孝公、商鞅之法,开秦始皇、李斯一统,为继往开来之名相。他向秦昭王提出“远交近攻”的策略,具有极为深远的影响。长平之战爆发,设计孤立赵国,防止各国合纵。毛遂,赵国人,平原君门客。以自荐名,随平原君使楚,使说服楚考烈王许合纵盟约。

  三晋地区由晋而分,诸卿博弈,三家分晋。期间充满了各种谋略与外交活动,亦因特殊的生存发展环境,特别是地处各国之交错叠压地带而需要大批的优秀人才。如“战国四公子”均以辅佐国君处理各国事务而名。其中有齐国之孟尝君、楚国之春申君,以及三晋地区的赵国之平原君、魏国之信陵君。他们可视为早期纵横家的滥觞。但与纵横家不同的是各为其主。而纵横家则是用则为主。他们并不一定为某个特定的诸侯国,只是要实现个人的政治抱负,用我即可。纵横家最早出自周之负责外交与礼宾接待的“行人”。据说创始人为鬼谷子,姓王名诩,号玄微子。鬼谷子精通神像之学、兵学与韬略。传说曾在今吕梁之交口云梦山中修道。有苏秦、张仪、孙膑、庞涓四大弟子,又有公孙衍、甘茂、司马错、乐毅、范睢、蔡泽、邹忌、毛遂等十余人著名。可能商鞅、吕不韦等亦为其徒。著作有《鬼谷子》十三篇。《战国策》多记纵横家事,亦被视为反映这一派行为之著作。《史记》有言曰“三晋多权变之士,夫言纵横强秦者,大抵皆三晋之人也”。据统计,三晋之纵横家有70多位。

  兵家也是当时社会变革的产物,是对春秋至汉时战略家与军事家的通称。其主要代表人物春秋时如孙武、司马穰苴,战国时孙膑、乐羊、吴起、尉缭、白起、赵奢,汉之张良、韩信等。三晋之地,北有游牧各族,南有诸侯列强,可谓四战之所。亦因此出现了许多在军事征战中的杰出人物。尽管人们把孙武视为兵家之集大成者,但往往把孙武与吴起并称。所谓“孙吴兵法”。吴起,卫国人,历仕鲁、魏、楚三国。吴起在魏国时受魏文侯重用,夺秦国河西之地,任西河首任郡守,并在此师子夏学儒。他改革魏之兵制,首创“武卒制”,辟土四面,拓地千里,秦不敢东向。后至楚,任令尹,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,强调强兵兴国,破横散纵,驰说之士无所开口,成就楚国之兴盛。著有《吴子》四十八篇,后人与《孙子兵法》合称《孙吴兵法》。其说认为战争是一种社会现象,为世界军事史中最早对战争根源进行探讨的思想。

  与晋有关的著名兵家还有乐羊。宋国商丘人,魏文侯时魏国大将。曾以缓兵之计攻克中山国。尉缭,魏国大梁今开封尉县人。军事理论家,著有《尉缭子》,主张“并兼广大,以一其制度”,为秦王嬴政统一六国发挥了重要作用。强调战争有正义与非正义之分,战争要以“仁义”为本。注重军事与政治之关系,反对单纯的军事观点。认为“武为表,文为里”。没有良好的政治就没有强大的军事。主张集中优势兵力,“专一则胜,离散则败”等等。其军事思想是战国时期中国军事思想发展中的一个主要流派。此外,如廉颇、赵奢、赵武灵王等皆为一时之英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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