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逢周六晚上,轮到我来招呼两岁半的小孙子,让辛苦了一周的儿子媳妇可以出门享受一下二人世界。小孙子可是乐翻了,他最期待的,就是洗澡上床后,我特别准备给他边读边看又边表演的童话故事时间。
床头这几本童话系列故事,图片多文字少,把许多世界名著中最精彩的片段改成插画,活泼生动。当年是为了鼓励儿子学习语文,特别买给他看的,现在居然成了“传家之宝”。小孙子天真好动,最喜欢听“阿里巴巴智取四十大盗”,或是“森林小泰山驾驭群兽”的英雄故事,百听不厌。我则尽量避免重复,今晚轮到了《桃太郎》。
这个闻名中外的日本童话,叙述一个大桃子漂在河流上,顺河而下,被独居的老夫妇发现捡回。他们剖桃之后,里面跳出个小男孩,成了他们的养子,取名“桃太郎”。他一路成长,孝顺父母,帮助耕作,爱吃饭团;又和白兔、猴子等忠义的动物结为朋友,并勤练武艺,惩奸除恶,赶走了村外欺负善良百姓的恶魔。
故事虽然简单,但是图片动人,加上我添油加醋,一会儿咳咳喘喘,学老夫妇说话;一会儿又改变声调,装腔吆喝,变成英勇的“桃太郎”,与怪物拳打脚踢、刀剑相搏,小孙子脸上表情随着我的夸张表演,忽而紧张,忽而雀跃。但他笑得最开心的还是故事结尾,我变成被打败的恶魔,落荒而逃,哀叫求饶。虽然年纪小,他已经知道邪不压正的道理,欢欣得小手直拍,在床上活蹦乱跳,大呼胜利。为了怕他兴奋过头,不能入睡,我另加一章机会教育:“‘桃太郎’平定妖乱之后,还是赶紧回家,和父母吃饭,按时睡觉。”最后这两句果然有效,他满意地盖上被子,说自己也要学“桃太郎”好好休息,起床后才可以做大英雄。
哄完他睡着,我这才感觉喉咙已燥,老骨头也酸痛了。我泡杯热茶,眯眼养神,脑袋里一路回味刚才的“桃太郎”,居然发现,一个睡前故事让我这个老婆子有机会从童话世界里过足戏瘾,夸张地扮演各式英雄人物。看着熟睡的小孙子,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点子:下周该轮到讲孙悟空了,我等不及地想弄根彩色的塑胶棒,尽兴地耍舞一番,让这小鬼瞧瞧我这个齐天大圣大闹天宫、蟠桃会里偷喝仙酒的泼猴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