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笛,在我家乡晋阳湖畔的武家庄,被叫做“鸣鸣(mīmī)”。纸鹞,或称纸鸢,通行的叫法,则是“风筝”。
之所以想到这个题目,是因为周日(3月27日),肆虐几日的大风终于停息,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。上午,去晋阳湖的途中,我发现在老年公寓南侧的一处空地上,有几拨大人孩子,正兴致勃勃地放风筝。于是,便想到了记忆犹新的这两个儿时曾玩过的游戏。
小时候,当知春的柳枝吐出黄黄的嫩芽时,村里的孩子们就会来“扭鸣鸣”玩了。用来“扭鸣鸣”的柳枝,须挑那些没有骨节、叶芽,光溜溜的细枝条。拿镰刀割下后,左手持紧,右手拇指和食指从粗的一头扭转树皮。扭醒后,逐渐向后移动,直到把看好的一段枝条全部扭醒,再将里面的骨质部分从粗的一头款款抽出,剩下管状的树皮。接下来,用剪刀将柳管剪成适当的短节,将短管的一头捏扁,并刮去头上的表皮,露出白白的内皮,便可拿来吹了。这最后一招较难掌握,表皮刮不净或内皮刮破了都不能用。
为了让“鸣鸣”发出不同的声音,我们会选择不同粗细的柳枝。粗的,跟拇指一样粗,再粗就扭不动了。细的,比筷子还要细,太细就不好吹了。然后,粗的剪得长一些,细的剪得短一些。这样,粗而长的,吹起来浑厚、低沉。细而短的,吹起来清脆、高亢。一群孩子同时吹时,“鸣哇”“吱呀”,十分动听。有些聪明的孩子,挑一管不粗不细的“鸣鸣”,吹时用双手将出口处包住,随着手的张合,同一个“鸣鸣”会发出各种声调。这一段时间,阡陌之间、街巷之间,往往就像是在同时开好几场音乐会。
相较于“扭鸣鸣”玩,放风筝的难度就要大一些了。因为当年的风筝全是自己扎下的。最简单的,是用两根细竹篾儿,绑成十字形,取一块大小正好的纸(须是麻纸)糊在上面。并在下方的两端,平行各糊一条长短一样的纸条儿。竹篾的四个头上,各系一根短线,再将四根短线与一根长长的风筝线(大都是用几股棉线拼扭成的)挽在一起。只要角度得当,有微风时,牵着长线绳迎着风跑,小小的风筝即可飞起来。就是这么个简单的玩具,就是这几样再不能普通的材料,当年有的孩子就是凑不齐。更难掌握的,是风筝必须左右对称、平衡,而所系短线,长短、角度必须恰当。否则,你的风筝就飞不起来,或刚飞起来,就一个跟头又栽了下去。可那时的孩子们,手中不管有没有风筝,手中的风筝也不管能不能飞起来,每到清明前后,街头、村边的空地上,只要有孩子放风筝,跟着跑的,站着看的,都兴高采烈,热闹非凡。
如今的孩子们估计连“扭鸣鸣”是怎么回事,也闹不清了。风筝,倒是还有人玩,不过,高档的也好,简易的也罢,大都是买来的。自己动手做风筝的乐趣,自然也体会不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