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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矿石

石受文
  1958年夏秋季,全国兴起大炼钢铁热潮时,我15岁,正在太原七中读初二。学校老师有的上山去大炼钢铁,有的在操场上建起了土炼铁炉,鼓风机“嗡嗡”地吹氧助燃,灯火通明,昼夜不停。学生也得积极参加,学校组织我们全年级上东山背了一次矿石。

  那天早晨天刚蒙蒙亮,同学们在操场集合徒步出发。我们个个身背帆布书包,自带干粮,从上马街经五龙口,出城向东一直走了大约三个多小时到达东山。虽然已精疲力竭,但望着从未见过的连绵大山,我们非常兴奋。

  山上以石头为主,树木不多,山谷幽深。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老师的指导下,挑捡含铁成分高的矿石。中午,学生们集中在山沟吃午饭,自带着馒头、饼子和咸菜、豆腐干。校方用直径一米多的大铁锅,在临时搭起的柴火灶上烧开水。井水发浑水质差,锅底澄着一层碎草和泥沙,但我们又饿又渴,也顾不得讲究了,照喝不误。

  饭后又干到半下午,通知我们收工,大家各自背着一书包矿石踏上了回家的路。走啊走啊,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我们的脚步越走越慢,腿困脚疼。为减轻稚嫩双肩的负担,我们边走边往路边偷偷扔书包里的矿石。大约晚上九点多钟,终于顶着星星踏着月光回到学校。每人背的矿石也剩下半书包了,集中起来倒在操场上只有不起眼的一堆。

  第二天上学,大家发现帆布书包被矿石硌得满是小窟窿,为我们留下了深深的“背矿纪念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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