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少时烈日当头的夏天,收割芝麻只能起一个大早。东方欲晓之时,我们兄弟仨便学着父亲在脖子上挂一条毛巾,蹚着露水,开始收割芝麻。芝麻上的青虫、七星瓢虫等丝毫不影响我们的进度,而妨碍我们的则是在收割芝麻时不能像摘玉米、挖花生那样赛着看谁干得快,而是要慢,因为成熟了的芝麻,随时都有可能在烈日的暴晒下炸裂开来。所以我们在收割的时候只能在空地上铺上一大块雨布,将收割好的芝麻用麻绳捆成几捆,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平放在雨布上,然后“打包”带走。如果不轻手轻脚,那就把芝麻给糟蹋了,落在地上可不好捡,用父亲的话说那是“遍地流油”。
等所有的芝麻都成为“囊中之物”时,我们几个男子汉或抬或扛把它们弄回家。几捆芝麻架在一起立着“人”字,放到场院上。倘若天气晴好,晒个两三天芝麻就直接炸开掉在水泥地面上,省了不少人工。但是总会有不愿“出世”的一小部分芝麻,这个时候,只好将它们磕打下来,这样芝麻和外壳就彻底分离,一粒不剩了。
农村有个习惯,不管种没种玉米、小麦、水稻等农作物,反正芝麻总是必不可少的。因为芝麻寓意着家中的学子学业有成,家中的生意蒸蒸日上,在外的工作步步高升。看着芝麻花从下往上开放,心总会有个盼头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