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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来词与汉语纯洁性

司马牛

  有人对外来词,尤其是字母词很反感,说“外来词伤害了汉语的纯洁性”“弄得汉语不中不西、不伦不类”。这到底是故作惊人之语,还是一种“诗意”的感慨,我说不清。但我知道,倘若拒绝一切外来词或字母词,我们如今恐怕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利索。

  比如有人腰疼,到医院拍了个CT,如按照某语言学家的观点不能用外来词,那只能说“我到医院做了‘放射线腰椎层面扫描’”,你说这种说法啰嗦不啰嗦,让人听了别扭不别扭。

  其实说到底,语言是人类社会沟通交流的必备工具,历来是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,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发展,其“纯洁性”也是与时俱进的。且不说白话文代替文言文,那原有的“纯洁性”已不复存在,就是近现代西风东渐以来,外来词的音译词、意译词,不经意间“混入”咱们汉语系统中,也没见咱汉语就病入膏肓、一病不起呀!这只要翻看一下篇幅达400页的《双语外来词词典》,就可以明白吸收那一万多个外来词不仅没有把“中华民族文化灭掉”,相反倒注入了新的血液,大大丰富、充实和发展了我们的语言文化。很难设想,如果从汉语中排除像“干部”“共鸣”“立场”“逻辑”“沙发”“巧克力”等这些外来词,我们还如何说话、写文章。

  我记得10年前《现代汉语词典》第六版收入“NBA”“GDP”等239个外来字母词时,就曾引起过广泛争议。其实旧版《现代汉语词典》也收入了“3K党”“X光”“阿Q”三个字母词。鲁迅的《阿Q正传》成为传世经典,阿Q成为不朽的文学形象,也从一个侧面说明,汉语适当借用字母词,既无损于汉语,也影响不了汉语文学作品的伟大,或许还会增强其艺术感染力。字母词像B超、GDP、CT等,意达、音准、简练、易记、用途广泛,又深受民众欢迎,因此把这些经过时间考验、较成熟的字母词收入词典,我以为,并无不妥。

  随着“地球村”的形成,汉语早已处在世界相交融的语言环境中,当原有汉语词已不能准确、简洁表达某个事物的义项,不得不借用特定字母词时,也不可过分强调汉语的纯洁性,否则,就可能沦为固步自封和文化自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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