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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李缘何总并称

张天野

  中国成语里,桃李领衔的不少,人人都能信口说出几个,像桃李春风、投桃报李、浓桃艳李、桃李满天下、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等。诗词里,许多诗人似乎都对桃李情有独钟。陶渊明说:“榆柳荫后檐,桃李罗堂前。”曹植讲:“南国有佳人,容华若桃李。”贺知章云:“南陌青楼十二重,春风桃李为谁容。”李煜曰:“浪花有意千重雪,桃李无言一队春。”黄庭坚吟:“桃李春风一杯酒,江湖夜雨十年灯。”

  在植物学上,桃、李同属蔷薇科李亚科李属,二者算正经八百的堂兄弟。不过这还不足以解释它们的亲密关系,跟它们同属的著名堂兄弟还有杏、樱桃,为啥不见它们一起并称呢?

  这当然有缘由,杏花花期较早,樱桃花花期则晚得多,而桃李花期相近,且民间有桃李并植的习惯,因而到开花时,桃李连绵开放。不过,显然桃李并称还有更深的人文背景。

  桃李花开时非常艳丽,古人用以形容貌美。《诗·召南·何彼襛矣》里就讲:“何彼襛矣,华如桃李。”桃李在春天开放,很自然地被看作春天的代言人,汉语里只要提桃李,一般就会让人联想到生机勃勃的春天。这一点我们在成语和诗词里即可领略。春天对应人生的年轻时代,所以古人也会用桃李比喻青春年少。明代徐渭在《又启严公》里说:“誓将收桑榆之效,以毋贻桃李之羞,一雪此言,庶酬雅志。”桃李争奇斗艳,这也给古人很深刻的印象。李白《赠韦侍御黄裳》诗之一云:“桃李卖阳艳,路人行且迷。春光扫地尽,碧叶成黄泥。愿君学长松,慎勿作桃李。”诗里两次提到桃李,后边虚指,即争荣斗艳。

  桃李还比喻栽培的后辈和所教的门生。这出自《韩诗外传》的一个故事:子质得罪了魏文侯,丢官到了北方。他遇到简子,埋怨自己过去培养的人在他危难时不肯帮助他。简子说:“夫春树桃李,夏得荫其下,秋得食其实;春树蒺藜,夏不得采其叶,秋得刺焉。由此观之,在所树也。今子所树非其人也,故君子先择而后种也。”简子批评子质培养人才不当,故后人就把培养人才叫做“树人”,把提拔培养的优秀人才叫做“桃李”。因老师培养出来的学生很多,就被誉为“桃李满天下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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