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名去新沟村看刘家大院,到了后发现大门紧锁。不远处,却是新的楼宇正拔地而起。想起一句古诗:芳林新叶催陈叶,流水前波让后波。想来自然物候如此,社会也是如此。
路上尽是浮土,目光之内的断壁残垣显示这里正在新建着什么项目。路北的院落后面就是长满酸枣之类树木的土崖,路南却是一条东西向的荒沟。崖上的枣树看不见枣芽,沟边的榆荚柳丝一抹淡淡的青色。“柳丝榆荚自芳菲,不管桃飘与李飞”,林妹妹是否在附近葬花,那是痴男怨女思考的问题。我却想问:道傍榆荚巧似钱,摘来沽酒君肯否。
没走几步算是出了新沟村,眼前的左侧沟内突兀出现一座流光溢彩的道观,原来是太原市道教协会驻地。沟的东北侧废弃的几眼窑洞裸露出红褐色的土壤结构,从地质上分析,这里曾经是古代大沼的湖底,所以沉淀了这么厚的黄土。在大沼向古晋阳湖,再向昭馀祁泽薮、太原平原的演变过程中,人类逐水而居,留下了很多遗迹。比如,在下游的东太堡一带就曾发现灰坑绳陶等远古人类活动的文明印痕,想来在这上游说不定还有未发现的鱼骨石斧等文明遗存。
眼前是一道大坝,是上世纪60年代初修建的马庄水库。当下春风拂面,微波掠影,恰似荒芜中镶嵌的一块碧玉,小巧玲珑,晶莹剔透。一条土路延展到水岸边。一位垂钓者已经钓起了几尾草鱼,旁边的稚童五六岁的样子,兴奋地抚着水桶扭头叫着爸爸。另一位孩童却是父母陪伴而来,手中的遥控器控制着水面上的两艘帆船模型。风吹来,帆船就有点倾斜,好在并无妨碍,远了近了,绕过芦苇水道沙汀就又开了回来。孩子自豪道,这轮船是爸爸自己做的。
水库南岸厚厚的黄土下裸露出两米多厚的寒武纪鲕粒岩。据说这种石头是远古浅海浅湖的水中胶体聚合沉积物演化而来。我拐进旁边的小路继续往前走。山上桃花灼灼,脚下小草吐青,最是远处的苍松翠柏郁郁葱葱。
马庄曾经是太原战役的主战场之一,附近的山上就有被炸毁的地堡炮楼,但最有名的当属回字形碉堡。清明节后,遣今怀古,踏战场,自然无数感慨顿生。
野泉烟火白云间,坐饮香茶爱此山。其实,不必远足,我们身边就有很多风景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