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虚构的梅园 真实的生活

张 玉

  世界是复杂的,复杂到很难“一叶落知天下秋”“窥一斑而见全豹”,因为作为个体我们无法看清世界的全部,这将成为常态。所幸,《飞过梅园》(周俊芳著,北京日报出版社2022年4月出版)一书,只要我们一游梅园即可。兴尽而返,何必见戴?

  《飞过梅园》是一部以传统叙述手法和现代情感模式创作的长篇小说,充满着诚意和现场感。作者周俊芳以媒体人的历程、积累和智慧,“写了一部反映新闻从业者生活的富有年代感的作品”。在人到中年时给自己交一份答卷,也给身处一个崭新时代交一份答卷。

  周俊芳是晋南人,她笔下的“蒲城”“平陶”的地名,我心领神会。她用独特的创作才能虚构了一个“梅园”:某地文艺界的世间生活。以陆雨和林梅婷们为核心并辐射到各个阶层,书写了他们的生存状态与生活历程。她用文字为她所了解的圈子画了一幅梅园图。有国企干部、大学教授、报社编辑、主治医师,也有市井百姓……每个人身上都既有清晰的时代烙印,又有鲜明的个性色彩。

  作为全书灵魂人物的林梅婷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单身女人。事业的成功使她活得精彩潇洒,虽然离异,但与前夫和女儿关系很好,是职场女强人的典型形象,衣香鬓影,精明干练,在社会和家庭中都有辉煌的时刻,占据舞台的中心。她的生活似乎是完美的,然而她也有自己的忧伤。也许就是这样的孤独让她走向陆雨,做一枝他生命中的梅。

  作为媒体人,陆雨和林梅婷面临纸媒变化,内心的落差可想而知,但更能感受他们身上的坚韧与人性的温暖。

  除了男女主角,作品塑造的其他众多人物形象:默默守护林梅婷的张斌、代表中国传统女性形象的陆母、在道义谴责中痛苦半生的陆父、纠结于琐碎生活和婚姻的苏瑾等,都是有情有义的好人。通过对他们成长历程的记录,展现了数十年间普通百姓生活的全景图画。

  钱穆在比较中西文化时所说,“西方人重权利,中国人重道义。故西方为人,在向外争独立平等与自由。中国人则重在己之道义与责任。”中国文学有弘扬道义和责任的传统,作品彰显的普通百姓身上的道义和担当最为动人,让我想到梁晓声《人世间》。梅园不是世外桃源,作者用它表达对理想的追缅,对一种诗意的精神传统和淳朴的生命形态的挽留。

  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事物,并为此付诸终生。这样的人才是幸福的人,这样的人才会每天感觉生活在快乐之中。或许对于《飞过梅园》一书中的主人公,媒体才是生命中更重要的事物。也许这是周俊芳的暗喻。她想为奋斗半生的媒体做点事,给消逝的过往留下点东西。她做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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