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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疆的沙枣

吕 鑫

  回到山西40年了,当有人问我最爱吃的水果是啥,我脑海中条件反射般蹦出的一定是沙枣。

 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新疆兵团的孩子们都把它当成最好吃的水果,没有之一。我爱新疆的沙枣。在我看来,世上越是美好的事物,就越是难以接近,水果亦是如此。要么高冷孤傲存活率不高,要么浑身是刺生命力极强。沙枣就属于后者。

  沙枣树是兵团驻地的“标配”,行走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,不管你走多久,只要眼前出现成片成片的沙枣林,那一定离师部、团部或连队的驻地不远了。

  新疆是个神奇的地方,沙枣树也很神奇。小指甲盖大小的沙枣成串成串挂在树上,风一吹,若隐若现犹如黑色的珍珠,给荒凉的戈壁滩带来无限美感。新疆的沙枣树既张扬又内敛,绽放的沙枣花香气浓郁,醉人心田;坚守的沙枣树扎根边疆,不畏酷暑严寒;小沙枣甜涩的味道萦绕在舌尖,只一颗就令人难忘。

  我从小在新疆兵团长大,13岁那年随爸妈回到山西老家。爸妈说,当年一批又一批年轻人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来到荒无人烟的戈壁滩,硬是凭着战天斗地、不怕牺牲的革命豪情,生生在飞沙走石、鸟兽罕至的戈壁滩扎下根来。

  兵团人离不开沙枣树,沙枣林也见证了他们的爱情,沙枣花香催生出一个个小家庭,小沙枣伴随着一代又一代兵团孩子的成长。不久前,发小群发出一条短视频:焕然一新的团部办公楼、小区、幼儿园、超市、公园……整个一座现代化城市。感叹之余,有人发了几张硕果累累的沙枣树照片,美丽可人的小沙枣顿时引来我们无限的热情。曾经的门前屋后渠道边的沙枣林里,留下了太多快乐的回忆。昔我往矣,沙枣期期;顾兮盼兮,沙枣依依。心心念念的沙枣一别数十载,想一次心尖就会颤一下。

  我从小就不贪嘴,而今知天命之年,对吃,更是看得淡而又淡。唯有沙枣,总是难以割舍。其实吃啥不重要,重要的是驻扎在心底的那一份甜蜜、一段经历、最美好的回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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