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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凝蒜 四六瓣

周 至

  榆次向东的太行山脉,最高峰叫八缚岭,清漳西源、象峪河、涂河等多条河发源于此。发源于八缚岭北麓桃花塔的涂河,从东向西顺山势而下,到榆次近郊汇入潇河,向南后流入汾河。在漫长的岁月中,涂河滋润了两岸百姓,孕育了久远历史,也见证了古涂水的沧海桑田,几世繁华。

  “榆次古八景”中“神岭积雪”“十里无霜”“涂河洪涛”“榆城烟柳”“源池荷花”……都是长凝风光,涂川风景。当年从太行八陉之一滏口陉过往的商旅、兵士,爬过太行山的崎岖山路,熬过雨雪风劲的恶劣天气,穿过荆棘丛生的荒野,翻过八缚岭,行至此地,豁然开朗,沃野千里,平坦富饶。作为榆次东大门,长凝自古就是榆次四大镇之一,好山好水,交通便利,物产丰饶,生活富足。

  有句谚语:“东长凝的茄子,西长凝的蒜,相立、蔺郊山药蛋。”每年夏末,是长凝蒜收获的季节,总有朋友送来一些。长长的蒜辫坠着紫色的蒜头,带着泥土的味道,散发着浓郁的大蒜味。“与别处的大蒜不同,这车装过长凝蒜,后备箱里的味道,一两周都散不掉……”每次朋友都略显自豪地抱怨。“我们长凝种植蒜的历史有400余年,产量并不高,紫皮四六瓣,辛辣味浓,香辣可口,捣成蒜泥隔夜都不变色……”当时只当是王婆卖瓜,没怎么当回事,自家吃不了,就送东家赠西家,本着分享原则,并未觉得珍惜。

  人就是这样,来之容易便不懂珍惜,直到有朋友想要多买一些,托人再去问,才知再难寻到。“过了季节该卖的都卖掉了,只零星能找一些,多的就没有了……一收割就被抢购,过了这几天就买不到了,大路边摆摊的大多不是本地的,购买需谨慎。”突然觉得平素里有点“暴殄天物”,自己手头富裕的,便觉得人人都有很多,其实,很多东西的价值,不能单用金钱来衡量,而应该考量其附加值。比如,榆次近郊的朋友,每年都记得送来新蒜的情谊。

  记得有一年初夏,有朋友借了村里赶会的由头,叫了一大堆朋友前往。春和景明适合踏春,大家一路看树木茂盛,庄稼绿油油,阳光和煦,并不是很熟悉的一大堆人,欢天喜地,逛了集市,串了亲戚,好几个院子走走停停,然后开始闹哄哄地吃饭喝酒,有的早来,有的早走,他迎来送往,好不热闹……我那时就觉得吵。世间的悲欢并不相通,多少年之后,再回忆才后知后觉,那不仅仅是一顿饭,还是主家的一份情谊。

  珍惜,是面对无情世界的一种态度。对当下人和事的珍惜,对过往人和事的珍惜,对生死离别的平和接纳……如鸡毛蒜皮一般的琐事背后,或许也藏着些许情意,也许并不多也不重,但值得被看到、被记得、被珍惜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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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的“侠气”
长凝蒜 四六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