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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原的“送灶词”

彭庆东

  历代诗人都有恭送灶王爷上天说好话的诗句,老太原的百姓也有“送灶词”。如一首《只说好来不说坏》的“送灶词”:“又到腊月廿三,灶王爷爷请上天;备好草,拌好料,灶马喂得咴咴叫;走大道,过小桥,一路顺风平安到;供的糖瓜甜又甜,吃不了了你荷(拿)上;玉皇问来多说好,只说好来不说坏;三十晚上迎你回,老少早晚把你拜。”这类“送灶词”属恭维顺耳的好听话,并附上“贿”送礼物,哄灶王爷开心,以求得灶王爷在天庭之上为自家多多美言,保佑一家老小平安。腊月廿三清晨,老太原人除了往灶王爷嘴上抹麻糖蜜、补贴“车马费”之外,还要摆好供奉,从锅台上方“请”下被一年烟火熏得黑糙烂污的灶神像,放在纸马、纸草料上一块儿焚烧,边烧边祷念“送灶词”,此一番操作,也算摸准了灶王爷的脾性,表达了对灶王爷的敬畏与无奈。

  还有一首《磕头祷告灶王爷》的“送灶词”:“磕头祷告灶王爷,我家常把你供献(奉);孝敬公婆不打骂,妯娌相处没闲言;你天天眊在厨房里,俺顿顿省吃又俭用;难免抛米或撒面,你老人家多担待;糖吃不了全拿上,上天多把好话添;大年一早回家来,供奉你老吃扁食(饺子),还有枣山山。”全段语言朴素,叙事实在,是家庭主妇一年来的“厨灶总结”,自述不足,以求得灶王爷的同情,也是让他在天庭上多多陈善。这首“送灶词”再现了老太原人祭祀灶王爷的情景,语言通俗生动,体现了市井之气和昔日老太原人的原生态生活。

  不过,也有另类“送灶词”,倾诉着心中的愤懑与不平。曾经听过曹强先生即兴说的一段太原莲花落《张癞子送灶神》,大意是,有个叫张癞子的穷汉,无钱购买香火祭祀灶王爷,“送灶”时,张癞子别出心裁,用劈柴代替香火,下跪磕头还念念有词:“三根劈柴一阵烟,我送灶君上西天;上天莫把好话说,人间张癞真可怜。”古人不乏借送灶发牢骚之诗,如宋人吕蒙正就有一首《祭灶诗》直诉辛酸:“一碗清汤诗一篇,灶君今日上青天。玉皇若问人间事,乱世文章不值钱。”可见老太原《张癞子送灶神》的笑话并非杜撰。

  腊月廿三送灶神也是老太原人为避免节日里无节制浪费的铺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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