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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的沉思

白永芹

  置身于喧嚣嘈杂的洪流中,或耽溺于网络推送的各种信息中,我们常常遗忘了自己内心的声音。如此,不妨来读一读蒋勋先生的《池上日记》(湖南文艺出版社,2022年5月出版)。在池上,跟随先生,赴一场视觉与心灵的放松之旅,在对美的感悟与沉思中,重新找回自己内心的宁静。

  蒋勋的文字,天然去雕饰,透露出一种平和之美。他能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放下心灵的负累,以一颗平静之心,来感受他笔下池上的自然之美。而当心一旦静下来,我们不仅能领略到平时忽略的美景,还能感受到大自然的许多声响,溪涧的水声、云瀑声、昆虫鸟类的啾鸣、星辰流转的声音、树叶生长的声音、稻谷呼吸的声音……蒋勋告诉我们,当心静下来,方能听到天籁,也就找回到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声音。

  池上人的友善里,藏着岁月静好。池上人的慢生活里,藏着岁月的佳酿。很喜欢其中的一段文字,早上,一个妈妈拿着两个新摘的丝瓜,像是抱怨又像是欢喜,向左邻右舍询问:“一早起门口摆两个丝瓜,谁送的啊?”在池上,邻里间这种随手的馈赠,让人感受到亲情般的温暖。作者喝到了朋友送的鸡汤,美味甘甜得不可思议。一问才知道,里面加了腌了14年的橄榄。蒋勋告诉我们,慢下来,学会等待,也是一种美,它能让日子生香,让流年生暖。

  蒋勋是用一颗感恩的心、敬畏的心来对待生活的。嗅着产自池上稻田的米焖煮而成的米粥,他想到了粥里带着的季节芬芳,阳光、雨露、土地、云和风,都在粥里,就觉得生活美好而富足。邻居赠他一片佛光树的叶子,他用一个黑釉的小碟盛起来,当作清供。看到一个近八十岁的母亲,耐心地照顾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智障女儿,趁女儿睡熟之际,为她细致地刷染着白发,蒋勋感慨说,自己还有很多生命的功课要做。我想,一个作家影响我们的,不只是他的文字,还有文字背后折射出的作家身上的品性。就像池上农民张天助所说的:谷粒愈饱满,愈重,愈低垂,愈靠近土地,愈谦卑。

  蒋勋说,人生没有取舍,终会是悲哀无明的人生吧。人生取什么?我在书中读到了答案——取的是爱与和平,纯真与善良,谦逊与感恩。人有了取舍,才会一次次唤醒自己的内心,才会有美与善的代代传承与延续。

  读一本好书,带给我们许多美的沉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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