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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夏天

裴小军

  7月的毕业季,是每个大学学子都难以忘怀的。那年夏天,我们毕业了。

  离校前几天,同学们就开始在彼此的纪念册上写毕业留言,诉说着光阴的故事和对彼此的祝福。

  离校前一天,头顶的烈日似乎在提醒我们,大学时光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。毕业生们成群结队,顶着烈日,穿着学士服,在校园里到处拍照,以此和熟悉的校园、熟悉的往昔说再见。行知楼前,我们高高抛起了学士帽,抛出去的是昨天,接住的是不可知的未来。

  校园里的法国梧桐静静伫立,整整四年,它们像哨兵一样挺拔精神。足球场上,依旧有低年级的同学在踢足球,恍惚看到我们大一大二时的模样。

  在教学楼门口,我们遇到了谭丽芳老师,大家忙拉着老师一起拍照留念。谭老师是湖南长沙人,说一口湖南味的普通话。她戴一副茶色的老花镜,总是用母亲般慈爱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学生。记得一次上谭老师的课,我边听边偷偷地补英语作业,被谭老师发现后,领受了她慈爱中夹杂几分湖南辣味的批评。此刻,我是如此怀念往昔的课堂,还有可亲的同窗。

  晚上毕业聚餐时,平时不喝酒的我破例喝了一点啤酒。也不知哪来的勇气,在大家互相举杯敬酒的时候,我起头唱了一句《同桌的你》。同学们都情不自禁一起唱了起来,唱到“那时候天总是很蓝,日子总过得太慢,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,转眼就各奔东西”的时候,好多人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光亮。

  夜色朦胧,校园的草坪上,我们席地而坐。中文系的几个帅哥弹着吉他,开始毕业前的最后一次草坪演唱。不少同学循着歌声静静围拢了过来,坐在四周,后来便跟着一起唱,吸引了很多路过的同学驻足观看,最后竟演绎成了大合唱。《假行僧》《睡在我上铺的兄弟》《光阴的故事》等歌曲,一首接着一首,最后收尾的是李叔同的《送别》:“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……”

  歌声飘荡在月色中。礼堂前的大广场上,有很多散步的同学,亦有依依惜别的同学及恋人。有人说,毕业季也是分手季,有一定道理。异地的去向使得许多缘分戛然而止。我们握不住时光的流沙,也无法把握爱情的繁花。

  在溶溶的月光中,我来到大礼堂前。记得大一那年夏天,也是毕业季,我也曾坐在礼堂前的台阶上,沐浴着月光,因为目睹学长们即将离校的惜别之情而忧伤。而今,是我将要离开学校了。

  蓦地想起《再别康桥》:“悄悄的我走了,正如我悄悄的来;我挥一挥衣袖,不带走一片云彩。”

  我想,天上的月光,眼里的泪光,也许就是毕业季最美的诗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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