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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重解读呈现作品魅力

高海平

  赵建雄在诗集《时间的暗伤》(北岳文艺出版社,2022年8月出版)后记中写道:“写诗是一件痛苦的事。”写散文又何尝不是呢,所以我深有同感。写作的过程是痛苦的,作品一旦完成,愉悦便占据上风,最终的结果是快乐的,就像女人分娩一样。

  不管是写散文,还是写诗,有一个共同点,所要描写的事物都是自己有感而发,有自己独特的体验,至少在自己的眼里是唯一的。这种唯一往往会产生意外的效果。比如说,某某作品被中小学的语文试卷采用了。出题的专家们对你的某某作品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提问,要求学生给出自己的正确解读。好多作家(诗人)都遇到过这样的情况。作家(诗人)看到自己的作品被出题专家如此刁钻地提问,往往一头雾水。因为他创作时并没有想这么多,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。但是到了出题专家手里,却能一二三地列出那么多的问题考学生。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:作家(诗人)的作品具备了多种解读的可能,而且这种解读还符合逻辑,从而达到共鸣,某种程度上证明了作品的成功。我把这种作品称为六边形或者多边形作品。

  赵建雄的诗集《时间的暗伤》里面有很多作品具备了六边形或者多边形作品的特点,也就是具备了优秀诗歌的魅力。《时间的暗伤》是赵建雄出版的第三部诗集,艺术风格已经完全摆脱了当初那种吟风弄月的小情调,进入了对生活和生命的深度思考。能提出“时间的暗伤”这样的命题,正是他由清浅走向深沉、由表象走向抽象的标志。比如《故乡》:“我是故乡走失的孩子/只把哭声和欢笑留给了故乡/我和故乡彼此寻找着/故乡,走成一条消瘦的河/故乡,站成一朵落色的花/故乡,长成母亲一对塌陷的乳房/我从故乡走出来/四十年了,一路走着/至今还没有走回去。”这首诗从两个角度叙述,一个是拟人化的故乡,一个是诗人自己,二者彼此都在寻找对方。故乡的河流消瘦了,花朵落色了,母亲的乳房塌陷了。用三个意象说明时间的流逝,没有寻找到对方。同样,诗人走出40年了,还没有走回去。彼此的思念一直存在着,一直无法达成和解。这中间肯定有无法释怀的因素存在,这种东西正是留给读者的解释空间。诗歌的魅力也正在这里体现。

  赵建雄不是从抽象到抽象、从哲学到哲学的那种写作方式,而是从具象入手进入抽象,从生活实际出发,最后上升到哲学高度。符合人们的思维逻辑,以及艺术审美需求。

  诗歌是一种思维极度跳跃的语言艺术。每一句和每一句之间往往存在鸿沟,有的人的思维能够跨越过去,有的人的思维无法逾越。跨越过去的就会说这首诗好,跨越不过去的就会否定。这是诗歌的特性,也是诗人写作时故意留下的盲区,或者是无人区。总有勇敢者喜欢挑战无人区,进入这一区域的人自然会发现大美和大惊喜,进不去的人只能望而却步。

  《时间的暗伤》中,某些诗篇着实让年轻人被青春撞了一下腰,让中年人的心受了暗伤,让老年人好了伤疤忘了疼。这是《时间的暗伤》留给不同人群的记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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