炎炎夏日,最吸引我们的就是蝉了。
小时候,每年暑假,捕蝉是我们最爱玩的了。蝉虽然个体小,但它不善于伪装,绿叶黑蝉,本身就很醒目,而且它还嘹亮地叫着,全然不觉这叫声更能暴露它的藏身之处,所以在蝉傻乎乎的叫声中,它已成了我们瞄准的目标。
但捉到蝉并不容易。它落在树梢,个体又小,我们只能透过茂密的树缝看到个黑点。它还很机警,树枝稍微一晃动,它“吱”地一声,瞬间就会飞得无影无踪。
捕蝉也是个技术活儿。
“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”。对我们来说,是“再难捉的蝉也斗不过淘气包”。时间久了,平房顶上会裂开几道小缝,最好的修补材料是沥青。用剩下的沥青又成了我们用来捕蝉的好材料。我们找来旧洋瓷碗,把沥青熬成糊糊,然后拿一根长竹竿,如果不够长,还可以再接一根。总之,人多力量大,这些材料还是很容易找的。把竹竿接好了,我们有的拿竿,有的拿沥青碗,像要上战场的解放军,雄纠纠气昂昂地向树林走去。
到了树林,我们把沥青抹在竹竿头上,看准树上的蝉,慢慢从树缝里伸上去,在蝉的后背处停上一两秒钟,看蝉没有防备,照准它的后背粘上去,蝉只顾着快快乐乐唱歌,做梦也没想到祸从“地升”,被沥青粘了个结结实实,任凭它怎么扑扇翅膀也飞不了了,只好在哀叫声中被我们抓进玻璃瓶里。但这也不是百发百中,因为竹竿长,伸到枝头难免晃动,稍微偏一点儿,惊动了蝉,蝉就会尖叫着飞到别的树上,那叫声似乎更大了,我想它一定是在嘲笑我们。我们呢,前功尽弃,只有揉揉举困了的胳膊,重新寻找下一个目标。
树林里的蝉很多,有时一个中午,我们轮番上阵,就能捕二三十只,这些蝉大多被我们吃了。我们把蝉的腹部去掉,只留下它胸腔里的肉,那是纯瘦的,又红又嫩,在锅里放上油,大火一炒,闻着香,吃起来更香。有时捕的蝉少,不值得炒,我们就把蝉送到鸡舍里。大公鸡看到了“荤菜”,一个个伸长脖子,几口就是一个,饱饱地美餐一顿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