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趣忆儿时“铰花花”

郝妙海
  年前,我们武家庄村有一周一次逢集的日子。由于在腊月里,集上好几个卖春联和窗花的摊位,把个年集渲染得红红火火,年味儿浓浓的。

  望着这些电脑加工的,精美但缺少点灵气的窗花,不由得就忆起儿时铰花花(即剪窗花)的一些场景来。

  儿时,一进腊月门,街上便不时传来“揭红纸啦”的吆喝声,村子里猫冬的大姑娘、小媳妇们,便会上街揭回两张红纸,翻出一年未用的铰花花剪子,要开始剪窗花了。

  那时的窗花样儿可是宝贝。除有极少数大户人家可能保存着少量厚纸花样样外,大多数人家,保存的是上年从窗户上剥下来的旧窗花,已压在衣箱底,或干脆就在炕席下面保存了一年。如今翻出来,掸去灰尘,然后用麻纸捻的纸捻钉在已折好几层的红纸上。有的人,就这样套着旧样剪。有的怕走样,要就着煤油灯将花样熏到红纸上,剥去样子后再开剪。这样要利索些,好剪。

  上世纪四五十年代,太原郊区农村的窗户,绝大多数是方格窗,分上下两扇。每个方格长宽大约在15厘米左右。记得那时有一种叫九眼纸的麻纸,一张纸正好糊九个窗眼,深受老百姓喜爱。限于窗户格的大小,那时的窗花大致为两种。一种为一格一个花,叫小花花,比如“鱼钻莲”呀,“喜鹊登梅”呀等。还有一种,是好多个窗格拼成一个图案,叫团花。最大的要用一张红纸剪出来,比较复杂,也费时。也有好几幅小花花演义成一出故事的。如一出“老鼠娶亲”,就是由六幅花花组成。

  儿时的我,喜安静,爱画画,毛头小子却偏爱铰花花。一个寒假,有好多日子是钻在家里铰花花度过的。右手上不知打过多少泡,左手食指头则不知被剪刀扎破多少次。而我的花花精细入微,有模有样,大人们都夸好。

  一过腊月二十三,庄户人家便拣个好天气进行扫尘。扫尘的一项重要内容便是糊窗。先将旧窗户纸撕去,这时要将经一年风吹日晒早已变黄的,自己中意的旧窗花用剪子旋下来,留到来年做样样。再用小刀将窗棂刮干净,将沉积在窗格内的尘土清理后,刷上浆糊,糊上白麻纸。这时就可以贴窗花了。母亲会将一腊月剪下的窗花摆在炕上,我们兄妹几个便挑呀拣呀,然后搭配着,贴到窗格内。由于窗户纸是糊在屋内的窗格里侧,窗花也只能贴在屋内。贴好后,院内是看不到的。而屋内白格生生的窗纸衬着红红的窗花,显得特有生气,特红火。一正月里,走亲戚,访朋友,满窗的花花便成了展示姑娘媳妇手艺的展板,也成了妇女们闲倒歇的一个有趣话题。谁家贴出来个新花样,便会有好些人下了订单:“等腊月里这个花花剥下来后,给我做个样子。”

  到上世纪60年代,市郊农村开始时兴一种叫工字格的窗户,不仅新盖的房不再用方格窗,老式的方格窗也大都进行了改造。再往后,纸窗退出了历史舞台,传统的窗花失去了用武之地,便也渐渐消失了。

  如今,我们住上了高层。过年时,村民们也会在阳台的大玻璃窗上贴个大窗花。但大多是买下的,极少有人自己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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