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上小学三年级起,我便梦想拥有一支自己的钢笔,认为那是文化人的标志。从第一支米黄色塑料杆钢笔算起,到去年退休,估计用了近10支钢笔。购价从几毛钱,到数十元不等,给我留下较深印象的钢笔,有以下几支。
第一支,是上世纪70年代初,我用卖鸡蛋的钱,在老家供销社买的米黄色钢笔,大概4毛多钱。我曾用它给远在太原的父亲写信,汇报家里的情况。
第二支,灰色塑料笔杆,银白色金属笔帽的永生牌钢笔。那是1973年初,从老家“农转非”来到太原后买的。伴随我上初中、高中,参加太原市首届中学生语文竞赛,到双西小学考场参加高考。技校毕业分配进厂工作,这支笔还在用。其间,我用它给各级报刊投稿,但绝大多数稿件如泥牛入海。
第三支,结婚前夕,妻子送我的一支紫红色冰花烤漆笔杆、银白色金属笔帽的永生牌钢笔。我握着她的手用这支笔写下“共勉”。从此,我们在各自的岗位上恪尽职守,勤奋工作。业余时间,在文学这片希望的田野上笔耕。
第四支,是朋友在黑河旅游时,给我买回来的“俄罗斯”钢笔。黑色笔杆,银色笔帽。虽然做工比较粗糙,但下水流畅,线条粗犷,用起来得心应手。我用它给出差的职工开介绍信,给来厂办事的兄弟单位业务人员开具客饭通知单。龙飞凤舞的笔迹,显得很是潇洒。离开厂办时,我将它作为纪念品,留给了打字室的同事。
第五支,是我到工贸公司任职时,从上门推销的游商手里买的“派克”金笔。我曾别着它走南闯北,为员工的生存而忙碌。
第六支,是大兄哥送我的一支通体金色、笔身上打着中央电视台红色台标的钢笔。配套的礼品盒里,还有一块石英表和剃须刀。戴的手表、用的钢笔都有中央电视台的标志,某种程度上也满足了我这青年文学爱好者的虚荣心。
几支钢笔粗线条地勾勒出我的成长路径,见证记录了我的生活、工作,从童年、少年、青年,直到跨入老年的门槛。
回首往事,虽然没有成就辉煌的业绩,但也没有虚度韶光。爱岗敬业,为工厂的发展壮大,作出了应有的贡献。在业余笔耕中,也收获颇多,充实了自己的精神生活。
随着时代的变迁,钢笔逐渐淡出了我们的生活。我却在写文章时,依然保留着用笔在纸上列提纲打草稿的习惯。
手握老伴在“情人节”赠送的英雄牌钢笔,我心潮起伏。下定决心把退休当作新生活的起点,勤奋笔耕,焕发活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