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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,在故乡赶会

师国宏

  我的老家代县农村,四季都有“会”(定期的集市)。儿时被父母或长辈领着赶会的感觉非常美好。参加工作多年后,有年春天,从太原回乡探亲,返程时路经邻近的一个大镇子,正碰上赶会。

  这个镇子叫峨口镇,附近有大矿山,于是就热闹繁华起来。

  怀着几分激动和新奇,我信步走进集市。小镇的街道并不宽,和少年时的印象差不多,不过整洁了许多。赶会的人们摩肩接踵,熙熙攘攘。我边走边看,货摊上日用百货、儿童玩具、时令水果、地方小吃应有尽有。引起我注意的一景是,沿途到处有人在吆喝:“香椿——香椿——”叫卖的人手臂上挽着个箩筐,在人丛中走来穿去,筐里放着扎成小把、散发着春天清香气息的香椿芽。早就听父母说,峨口的香椿很有名,总算见识了。

  赶会的时候,一般都要唱大戏。戏自然是当地人爱看的山西梆子。峨口镇的“会”也唱戏,一位自带马扎的老汉说,昨天的戏是《狸猫换太子》,今天他又专程来看戏。赶会的人们,除了买点家里的吃穿用项,还要置办一些开春耕种必须的物件,还要捎带看戏。

  大街上,店铺鳞次栉比。我漫步在曾经熟悉的街道上,忽然想起上初中时经常光顾的那个新华书店,不知还在否?我那时最喜欢的小人书,大都是在那儿买的。街道两旁的建筑早已变样,凭着模糊的记忆,我向街的尽头走去。走了几十米,居然看到那熟悉的门面了,大门上的“新华书店”四个繁体的水泥字还在,不过门锁着,不知搬哪儿了。我在门口留恋了许久才离开。

  快要走出集市时,在一个货摊上买了五个“糖腰子”,算是这次赶会的一个纪念。“糖腰子”是我小时候很馋的点心,口感酥软香甜。它们还有儿时特别的味道吗?坐在返程的汽车上,我猜测着。此后,再没有回故乡赶过会。

  春天又到了,故乡的“会”现在还是那么热闹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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