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剥玉米

寇俊杰

  乡下的大哥来电话说,今年不用回家收玉米了,村里现在有了全新的玉米收割机,玉米在地里就直接变成玉米粒了,而且有收玉米的贩子等在地头,玉米粒一过秤就变成了钱,三亩地一上午就干完了。虽然花点钱,但真省事!

  省事,却也少了小时候收玉米,特别是剥玉米的美好时光。

  那时候,玉米全靠人手工剥。每天一吃完晚饭,父亲就从房檐下取下一串玉米棒,背到大屋中间,哥哥拿来一个大筛子和螺丝刀,姐姐再搬来几个小凳子,我们就开始剥玉米,母亲洗涮完毕,也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。

  父亲先用螺丝刀穿掉几行玉米,然后放到筛子里,我们就拿着玉米开始剥起来。玉米虽然穿过几行,相对好剥一些,但还得用大拇指去剥,时间稍微一长,大拇指就被磨得火辣辣地疼,而且皮肤发红,像是皮肤被磨薄了一样。我们就用左手剥,这样两手轮换,用不了多长时间,两只手都受不了了。这时母亲会心疼地让我们休息一会儿。我、姐姐和哥哥陆续歇一会儿,但父亲和母亲却很少休息。父亲看我们堆积的玉米棒多了,也开始剥。我有时很诧异父母的那双手,看似和平常一样,但手心里却有厚厚的老茧,而且指节粗大,皮肤粗糙。父亲说,只要是庄稼人,每个人的手都是这样。

  劳动是美好的,但我的兴趣却不在这儿。我喜欢的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,一边干活一边聊家常的氛围。我们聊的都是家长里短、吃饭穿衣、收获耕种、道听途说的小事,那种其乐融融的氛围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。

  后来,我家有了收音机,我们就听着收音机边剥玉米边聊天;再后来,我家有了电视机,看着电视剥玉米,聊的内容更多了,但剥玉米的动作却慢了。不过这也没什么,漫长的冬天,寂寥的冬夜,不剥玉米多无聊啊!我们并不急着把玉米剥完。

  改革开放后,剥玉米先是有了铁筒、手摇的剥玉米机,然后有了电动的剥玉米机,现在有了玉米脱粒机。科技改变了我们的生活,解放了我们的双手,全家围坐一起剥玉米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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~~~文/图 石受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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