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叫醒耳朵的声音

殷剑贞

  大声吼叫某人半天,迟迟不见回应时,我们总是习惯性地说:“你耳朵聋了?”其实这人耳尖得很,他是故意屏蔽你的声音。

  一句名言说得好:“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。”

  我总是心事重重地低头走着路,很少能听到什么入耳的声音。有一次走在空旷的大院里,冬天的阳光好暖人,眯着眼睛静静站立在一棵山楂树下,试着放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杂念。顿时内心清爽,清晰地听到树上小鸟儿的呢喃声;再一侧耳细听,不远处,几只喜鹊翘着尾巴一唱一和在聊天;再听,竟然听出好多种啾啾呢喃的鸟鸣声,寻着声音,看到几只不认识的鸟儿正在不远处的柿子树枝头跳跃着,甚至听见了风穿过树杈,树叶发生的簌簌声,听到假山小瀑布潺潺的流水声……好神奇啊,每天上班都路过,为什么之前从来没听过它们的声音,没看见过它们的身影?

  原来,被困在有限的自我世界里,耳朵常常是昏睡状态。自此,我总会停下匆匆脚步,站定,凝神专注听一会儿四周的声音。大千世界真的是由各种声音组合而成,悦耳的、刺耳的、嘈杂的。如果你在某一刻停下脚步用心细听,所有的声音都是飘忽的,裹挟着某种气息暗流涌动,却又铭刻着一种顽强的禀性,不仅入耳,而且入脑、入心,成为唤醒我耳朵的特殊声音了。

  初夏,月亮皎洁的夜里,窗外婆娑的香椿树影微微晃动着,睡梦中会听到楼下树丛中一群野猫,长一声短一声地像婴儿啼哭的声音,令人惊悸不安。还有“咕咕、咕咕……”的声音,小区院子里不知哪棵大树上栖息着几只布谷鸟,它们悠长的咕咕声,总是不定时由远而近响起。这声音最容易勾起外乡人的乡愁,让我想起家乡春天的田野、秋收的繁忙……

  各种声音,构成世界的喧嚣和杂乱,我们生活其中,想不被扰乱内心的宁静,就得学会用心选择去听。学着静下心来去听美好的声音,春听鸟声,夏听蝉鸣,秋听落叶,冬听雪雨。

  那天,忽然看到这样一句话:“想念如果会有声音,恐怕你一定会震耳欲聋……”现代的年轻人表达情话真会夸张。叫醒耳朵原来也须趁年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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