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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为古老的学校

乔忠延

  老吾老,以及人之老;幼吾幼,以及人之幼。

  ——《孟子·梁惠王上》

  这是个没有书本的学校,连书本都没有怎么能称为学校?

  是的,这学校就是没有书本。当然,这学校不是当下的学校,也不是先前的私塾,而是上古时期初创的学校。学校是现在的称谓,那时不叫学校,称米庠。你可能更加好奇,打开古代汉语词典一查,米庠是古时的粮仓,粮仓与学校有何关系?关系大着呢,最早的学校就诞生在称作米庠的粮仓里。

  这种现象犹如初春的景象。说到春天,我们可能会想到百花吐艳,飞鸟啼鸣。可这春天不是初春,而是仲春、盛春。最早的春天到来时,说不定还是悬崖高挂百丈冰,只有一枝红梅在报春。这报春的红梅,就像是上古初生在米庠的学校。

  学校初生在帝尧统领天下的时候。他钦定历法,敬授民时,推进了农耕文明,很快各部族都丰衣足食,安居乐业,形成了国家的雏形。在一片欢声笑语中,帝尧发现了一个问题,那些年迈的老人体质下降,再也不能像年轻时耕种田地,如何保证他们衣食无虑?思来想去,最好是把他们集中起来供养。供养在何处?自然要在吃饭最便易的地方,那就非粮仓莫属。那时的粮仓叫作米庠,于是,米庠就成为养老的地方,犹如当今的敬老院一般。

  老人们吃饭穿衣不再发愁,每天在笑谈中迎来日出,送走晚霞,日子确实过得幸福。不过,他们很快不再满足这样无所事事。原因是他们发现青壮年忙于劳作,孩童无人管教,四处撒野。既不安全,也不能引导教诲。那么,能不能让老年人夕阳般的生命,再来个余热生辉,把他们辛劳大半辈子积攒的人生经验,传授给这些幼稚的孩童?这当然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,帝尧得知马上答应老人们的请求。

  从此,米庠里不仅有老人们的谈笑声,还有孩童们的欢歌声。老人们把人生道理、耕种经验,毫不保留地传导给孩童。如果仅是这样孩童们未免有些乏味,那该怎么办?《尚书·益稷》有“击石拊石,百兽率舞”的记载。难道乐师击打石头,野兽就会随着节奏跳舞?不会,那时驯兽还达不到这样高的难度。那是什么?是在教给孩童舞蹈。百兽是孩童化妆扮的,他们随着石头击打的节奏翩翩起舞,这就是“击石拊石,百兽率舞”。老有所养,幼有所教,这是多么大的进步啊!

  时光飞逝,岁月匆匆,上千年过去,孟子去见梁惠王,一番精彩陈述,提出了“老吾老,以及人之老;幼吾幼,以及人之幼”的观点,这不正是米庠——古老学校诞生的根本动力吗?

  是的,仁爱之花结出了丰硕果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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