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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求阅读的意义

介子平

  一百个互联网产品,换不来一个纸质本的意义,未必。传统社会转入现代样式,每一种媒介都有超越其原生语境,向未知语境延伸的能力。从自我阅读,到阅读自我,阅读产生知识,知识催生信仰。阅读既是私人化的体验,也是个体融入社会的途径。

  阅读的目的,在于寻求意义,即便是自我赋予的意义。每位读者的取向,都有其特殊性,且具彼此的关联。一切知识话语与道德行为,并非人的天然属性,其借助阅读,累积而来,进而成为耽于小己的专属资产。阅读者形成对知识的记忆与存储,并非阅读的终极目标,而是在掌握知识的层面上,形成累积,进而获取探索世界的创新力。

  思想是意识的运动,人则在枯寂中坚守,无事扰心,阅此自乐,开卷有得,便欣然忘食,故纸堆里探赜钩沉。心物感应,情景相生,以审视的眼光阅读文本,总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影子,找到被疏略的知识盲点。踽踽于历史、文学、艺术的长廊,借助阅读升维自身,纾解固化僵化。生命即对话,作为社会活动留在纸上的影子,文字里藏着每个人的表征。阅读是对学问的尊重,也是自身生活方式的建构。

  始于问题的觉知,基于心智的探索,此即阅读话题热度不减的原因。为此,尽力删繁去奢,摆脱文娱泡沫的侵袭,越过知觉表象层,进入思考状态。陶渊明好读书,不求甚解,今人不读书,好求甚解,前者出于自身超然的乐趣,后者则在急急切切于当下的现实功利。本无目的,本身即目的,对于非功利阅读,曾国藩对儿子曾纪泽说:“惟读书则可变化气质,古之精相法者,并言读书可以变换骨相。”由空心竹而实心木,气质为之改变,内心生成属于自己的思索与判断。

  阅读属自学之一种,即便不是冷门绝学,也难以向他人求药方,遇此问题,黄山谷《与李几仲帖》中的解决办法是:“书须熟读,所谓书,只是一般,然读十遍时与读一遍时终别,读百遍时与读十遍时又自不同也。”大凡读书,须是熟读,精熟后,理自见得。

  灯火微小,足可明心,或许此即阅读的功效。生与死、言与意、有情与无情、有待与无待、有限与无限、有用与无用、有涯与无涯、时间与空间、心斋与悬解、沉默与存疑,时常轻重倒置,困惑着人生,而阅读的意义,恰在于能多明白些道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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