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剪窗花

工 蜂

  春节来临前,在太原阳曲黄寨一带,一直有剪窗花、贴窗花的习俗。

  那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一进腊月,大闺女小媳妇们就找人磨剪窗花专用的小剪子——小剪子特别尖细,也特别锋利。她们还要到处找花样,既要有传统的“喜鹊登梅”“狮子滚绣球”“龙凤呈祥”“二龙戏珠”“三羊开泰”“四季平安”“五福临门”等老样子,还有一些当时流行的词语,那些字被各种祥云和花纹围绕。

  当时村里已经有了电灯,我们借到喜欢的窗花样子就点起煤油灯或者蜡烛,把花样子在报纸上铺平,洒水打湿,在火焰上熏。需要注意的是,花样和火焰必须不远不近,远了熏不黑,近了容易把花样燎得发焦。

  熏好后从报纸反面轻轻敲打,花样完整剥离,报纸上留下白色的花样。

  下一道工序是搓纸捻儿,撕些老书的绵绵纸,剪成长三角形,两个指头捻成一个个纸捻儿,集中一堆儿。

  再把买到的有光纸裁剪成和花样差不多大小的纸块,叠为四五层,把花样放置在最上面,用老人们绱鞋的锥子在略粗的白色线条处捅眼儿,把搓好的纸捻儿穿进纸两边按按,一个个纸钉就固定好了。

  剪纸的程序是:先剪中间后剪四边,先剪细后剪宽,先剪毛毛眼眼后剪条条圈圈……

  那些米粒大小的小洞洞最难剪,既要剪得圆圆的,又要上下五六层都一样大,非常考验剪子的细尖和手艺。

  那些动物的毛毛和花卉的花蕊、娃娃的毛发也很不好剪,需要有极大的耐心和细心,把剪子左一剪、右一剪地剪出细密秀长的小三角形,并把多余的三角形小心剔除。

  待把整个花样都掏剪完毕,再把轮廓外多余的纸都顺花纹剪掉,小心去掉纸钉,拿走花样——一沓水灵灵的窗花就抖落在我们面前,那种喜悦和成就感真让小试牛刀的女子们能开心很多天。

  等到腊月二十七八,豆腐做好了,猪肉买下了,花馍蒸了,新衣服新鞋做好了,对联也备齐了,家里打扫干净,新剪的窗花粘贴在那白圪盈盈的窗格上,一时间新年的气氛扑面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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