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菜场烟火 人间冷暖

刘志芳

  菜市场,本是城市里平凡普通的一角,一个人来人往的嘈杂之地,竟也能孕育出一位优秀的作家。近日,“菜场作家”陈慧的《在菜场,在人间》(天津人民出版社,2024年1月出版)重新冲进了人们的视野。这是一部书写一群平凡菜场小贩炽热生活的书,也是一部记录平凡生命的庄严与贵重的书。在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菜市场,以摆摊谋生的陈慧悄然书写着平凡人间的冷暖。

  全书共有两个部分,第一部分“在菜市场”,第二部分“在人间”。“在菜市场”有17篇菜场人的故事,其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《菜市忙人》里那个73岁的老太太,她不顾众人异样的眼神出来赚钱。在陈慧的笔下,这个老太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斗志,别人不敢租的楼梯间,她一口气签下了一年的租约,面对着生意越来越不好做的严峻形势,她硬是想法子开辟出一条自己的赚钱之道……任何的困难在老太太眼里,好像都是非常小的事,她怀着坚韧乐观的态度生活着。

  “在人间”有7篇平凡人的故事,有从不吃苋菜到爱上苋菜的悲苦老人三老爷,有任劳任怨却遭丈夫背叛的年四奶奶,有投河自尽的上门女婿翁齐华,也有中年丧女的可怜人裘麻子……《鲫鱼》里的黄朝奉是“在人间”中最让我心疼的男孩,自幼走路内八字的他被同学取绰号为“喜喜儿”。三年初中,他受尽了同学的冷眼嘲笑,中考结束后,跟着父亲做起了脆饼生意的黄朝奉意外遇到新来的实习老师肖茹。肖茹是那么富有爱心,用心对待可怜的学生。一位好老师就像天使一般照耀着孩子们的世界,而肖茹老师是黄朝奉读书生涯中不曾遇到的那道光。

  陈慧的笔触细腻、朴实,具有很强的生命力,在《在菜市场,在人间》中,那些普通的事物都像是人类一般动了起来,“夏天到了,弯弯曲曲的黄瓜藤在篱笆上爬上爬下。入了秋,篱笆上招摇的是一溜儿俏生生的紫扁豆……”在陈慧的笔下,我们可以感受到苦难是人生中难以避免的,但再普通的生命也闪烁着人性的光辉。职高学历、中年离异,历经了种种苦难的陈慧,没有被生活打败,她撬开了生活的坚冰,找寻到了属于自己的光。正如“外卖诗人”王计兵说的那样,“生活给了我多少积雪,我就能遇到多少个春天”,陈慧,她也做到了。

  在这个人人向往财富、地位和光环的拥挤浪潮中,摆摊谋生的陈慧另辟蹊径,在喧杂的菜场闹市里,清醒地写下了平凡人的温情与苦楚,在追求六便士的路上,她也在用文字悄然描绘出了自己心中的月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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