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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祠的“油”

李拉弟
  20多年前,我在晋祠东庄营村帮亲戚家插秧,每天收工,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地里回来时,就能听到村里有人吆喝“喝油来,喝油咯!”非常疑惑:喝油?这大夏天喝油还不滑肠了?这个时候大家倒是都喝杂割、喝牺汤,主要是为了驱寒。一春起大家在冰拔凉的稻田里,受湿阴厉害,热乎乎的杂割、牺汤让人大汗淋漓,驱寒补益。这“喝油”是啥?兄嫂笑了笑:“给你打一碗,喝喝它是个啥?”

  “油”打回来了,有一股淡淡的卤肉气息,和着熟猪油香味,夹杂热汤浇熟的香菜、葱花的香气直入鼻孔……碗里暗红色猪血被葱花和香菜簇拥,在淡色汤汁里与漂浮的油花花竞相争艳,偶尔漂浮起的淡棕色的猪肝和软嫩白亮的猪肺、肠衣也不甘示弱。端起碗来,慢慢啜一口,一种清淡、一种醇香,咸辣适中、五味俱全、鲜美汁浓、油而不腻的滋味刺激味蕾,夹一块血,酸脆咸鲜……“来!就上块饼子!”小茴香和面香吸附上汤汁的油花,香甜可口,真好吃!一碗下肚,霎时大汗淋漓……

  有一种说法,“油”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晋祠供销社杀坊的师傅们做出的一种食物。北堡街有两个人,一个叫解有儿、另一个是侯四货,他俩在晋祠供销社杀坊,就把猪下水与粉条和猪血做成杂割似的食物,味道挺好的,后来流传开来。据老师傅讲:晋祠杀坊做油是有老汤的。每天还需要用新骨架熬制,煮好新鲜的猪杂碎切碎,放入汤中用辣椒、香菜、葱花调好,最后还需要调入少许老汤才算大功告成。

  乡村里流传这样一段歇话:黑张来,吊老二斜顶着草帽,叼着洋旱烟,扁担担着两口大铝盆,忽悠忽悠走过来……三五成群的小后生早就眼巴巴地在公社门口等的了,揭开盆盖,猩红的辣油、白嫩的肠肠肚肚、黑红的猪血条条……哎呀!五毛钱买上一碗,戳溜戳溜地咥上一家伙,外家伙太美了!

  我后来还从一本农业出版社讲述晋菜的书籍中查到它的踪迹,叫“老汤杂烩”。其做法就是古太原地区传统饮食“油”操作程序,也就是猪杂汤的记录。乡俗里有一句歇话:“要想吃好的,杂割泡饺子;荤汤利口些,放上几只蒸丸子。”

  在古太原地区喝“油”就的是牛舌饼或火烧儿,沾点汤吃,满足之情溢于言表。

  据现代营养学考证,猪杂除了滚汤,还能用来滚粥,味道一样鲜香,有益肾补血的功效。猪杂一般人群均可食用,尤其适宜气血虚弱、面色萎黄、缺铁性贫血者食用;适宜肝血不足所致的视力模糊不清、夜盲、眼干燥症,小儿麻疹病后角膜软化症,内外翳障等眼病者食用;适宜癌症患者放疗、化疗后食用;适合常在电脑前工作、爱喝酒的人食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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