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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闯太原县城

梁计元
  抗日战争时期,赤桥村(在今太原市晋源区)的王凤山是老三连的一位战士。1945年,抗日战争虽近尾声,但太原西山里的八路军与山外日军的对峙,仍处于拉锯式的胶着状态。

  为了摸清大原县城日伪军的情况,以安排下一步的行动,老三连连长赵良佐思谋派个人去县城侦察一下。这一天,他把王凤山叫到连部,对王凤山说:“已有好几天,咱安插在太原县城的情报员张廷贵与张银凤夫妇,都没有往山上传递情报了。今天,你一个人化装成老百姓,下山进县城去摸摸情况,看是不是咱们情报站出了问题。”

  王凤山久没下山,一听有任务,高兴地对连长说:“保证完成任务!”说完,扭头出门就要下山,只听连长在身后叫他,说:“臭屁儿(王凤山小名),你回来!”

  王凤山返回连部屋内,问:“头儿,还有啥吩咐?”

  赵连长说:“把你的手枪给我放下!”

  王凤山一听,不情愿地说:“这、这、这,没家伙你让我怎完成任务?”

  赵连长说:“你一身胆气,好耍个英雄主义,就是胆大心不细。让你带上枪,反倒不如让你空手下山进城,让我更放心。”

  王凤山一边从腰上摘下手枪,一边嘀咕:“既要马儿跑,又要马儿不吃草!”赵连长一听,生气地说:“你说甚了?我这次让你进城,是摸情况,而不是要你打敌人。”

  王凤山单身一人从窑头、三泉头土地爷梁下山,一路走,一路想,这赤手空拳进城,腰里没枪,总觉得缺了点什么,实在有些不自在。走到马房炮台时,忽然想还有个赤桥村的结发兄弟郭四毛,在炮台上当伪军,一下子来了主意。他来到炮台前正好看见郭四毛站岗,于是就大声喊:“四毛!四毛!你妈病了,要你回去一趟!”

  郭四毛一听,是王凤山的声音,赶忙从炮台站岗处跑过来问:“真的俺妈病了?”

  王凤山使了个眼色,拉郭四毛下了土坡,悄悄地说:“我下山有任务,身上忘了带枪了,能不能借你的枪用上一天?”

  郭四毛说:“枪不行!你若要武器,可借给你三个手榴弹。”

  王凤山说:“好吧!手榴弹就手榴弹!没了这玩意壮胆,怎完成任务?”

  王凤山将四毛给的三颗手榴弹揣在怀里,下了山,走到太原县城外一看,城门有伪军检查。他连忙把三颗手榴弹藏在尹公庙旁一棵大树的树洞里,然后大摇大摆地朝城门走去。

  进了县城,王凤山来到北街处的一个杂货铺。柜台上的老板娘正是张银凤,她一眼就认出王凤山,马上亲热地招呼到:“他二舅,早就给你道话让你来,怎么好几天也不见你的影子?快到后院见见你表哥,他病了好几天了。”

  王凤山说:“这两天家里忙,今日也是抽了个空空,一会儿还得回去。”

  王凤山跟张银凤到了里院一间小屋,张银凤说:“县城情况吃紧,就连印下的传单都没法送出城去!”

  王凤山听了,得知情报站没出事,又从银凤嘴里得知最近城里抽走了一部分日本兵、县城里敌情空虚的情报后,扭头就走。张银凤也不挽留。临走时,王凤山见有刚印出来的抗日传单,顺手抓了十几张揣在怀里。

  出铺门后,他朝西门走去。不想刚走到城门前,就听有人在后面喊:“八路进城了,抓八路!”原来,张银凤的杂货铺早已被两个伪军侦探盯上了,他们等王凤山进去后,先让一个侦探到宪兵队汇报,另一个留下看着。这个留下的伪军侦探没料到王凤山进去后仅十来分钟的工夫,就又出门要走了。他等不上宪兵队派人来,又怕王凤山出了县城跑了,所以就一边跟着,一边大喊起来。

  这一喊,西街上顿时乱了套。人们一听“抓八路”,生怕误抓自身,所以一时间东跑的、西窜的,乱成了一锅粥。王凤山趁机从怀中掏出传单朝空中一撒,人们见是抗日传单,更是乱上加乱,王凤山趁机随同百姓混出了西门。

  他飞跑到大树底下,将藏在这里的三颗手榴弹揣在裤带上,朝西山奔去。那个守王凤山的侦探,眼睁睁看着王凤山乘乱出了城门。这时,正好另一个探子领着人来了。于是,他招呼一干人跟着他,顺西门外往杨家村的大路追来。那个带队的伪军头头眼看就能追上王凤山时,便对他的人下命令说:“不要开枪,抓活的!”

  敌人追到离王凤山仅三十多米处时,王凤山掏出一颗手榴弹,朝追来的敌军扔了过去。只听“轰”的一声,说时迟,那时快,几个伪军就倒在路上。

  王凤山顺势再跑,刚奔跑到杨家村西的路上,眼看敌人又追了过来。七十米、五十米、又到三二十米远时,王凤山不慌不忙地扔过去第二颗手榴弹。轰隆一声,又有几个伪军倒在路上。

  王凤山趁手榴弹爆炸的瞬间,朝西镇村西处的西山脚跑去。伪军仍穷追不舍,眼看又是到了几十米处的距离时,王凤山扭身回头,又扔出一颗手榴弹。

  众伪军见又有手榴弹飞了过来,都吓呆了。只听到有人喊:“快趴下!”一伙人齐刷刷地一下就全趴在了地上。不想,等了好长一阵,也不见爆炸。有个胆大点的近前一看,原来这个手榴弹压根就没有拧开后盖、拉爆引线。待反应过来时,伪军这才发现王凤山早已钻进西山老林,跑得无影无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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