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写牌匾书法的处女作是上世纪70年代中期,为太原柳巷的一个小门脸叫“一间楼”的题匾。当时没有抓笔之类的大笔,用中号大楷笔使劲压着写,写的是颜体。后来悬挂起来一看,十分稚嫩,气息全无。历经街道门脸的整修改造,那个店没了踪影,门匾也就消失了。
1980年6月,我调入山西省书法研究会,也就是省书协的前身。8月,研究会为引起全社会对牌匾书法的重视,提高牌匾书法的创作水平,着意搞了一个专题的“榜书展览”,我写的四个字是“天下奇观”。记得当时还是用了个大笔,但下笔还是照着写寸楷的法度在写,起收转折,波挑勾趯,看似中规中矩,却了无生气。旁边看我写字的是研究会第一副会长、著名书法家徐文达先生。徐先生年近六旬,书艺精深,尤擅榜书。他指导我说,写大字要站着写,把架子端起来,要用全身之力,得混元之气,要得势,要重意,不必斤斤于点画,要有气象。
1984年,太原市将帽儿巷改造成“食品街”,全部为雕梁画栋的古式门脸,大多经营南北大菜,风味小吃。牌匾题写分配给书协内部擅写榜书者,我也分得两个,年长日久,其中一个怎么也想不起来了,另一个叫“金陵酒家”,应该是个经营淮扬菜系的酒馆。我写的是魏碑体,但刻好悬挂起来一看,刻工将点画的方中见圆的笔意,全部削平取直,唯见刀锋不见笔意,不懂书法的刀工,也让人徒叹奈何。
我自以为,牌匾书法是比较成熟的书法家干的活,年轻书法家题写,点画结字看似够了,但那种气场,那种张力却远远达不到,就像舞台上的年轻角儿,唱念做派,火候不到,压不住场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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