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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恶腥”和“涩褦”

张玉虎
  太原城南方言中的“恶腥”和“涩褦(nài)”这两个特色词,可确实是有点儿“老架”了,别说是二三十岁的人,就是四五十岁的人怕是听来也觉得“生诧”了,和六七十岁的人说起来,或许有点儿印象。

  先说“恶腥”。大部分人看到这两个字,可能会联想到“恶心”。其实不然,过去在咱们方言区的人口中,“恶腥”的“腥”,不读为xīng,而读为xī。这个腥字,在方言中指的是各种各样的肉食。而“恶腥”的意思,不是说对肉食厌恶,而是形容人特别喜欢吃肉,特别能吃肉。肉食虽然营养丰富,但也不能过量,可有些人却总是大碗吃肉,遇到这样的人,人们就会说他“可恶腥嘞”。

  再说“涩褦”。这个词中的涩字是个常用字,不用注解。“褦”字较生僻,读音为nài,在古代典籍中,由这个字组成的“褦襶”一词,有形容人愚蠢无能不懂事、痴迷失态和穿的衣服不合身、不合时等义项。具体在方言的语境中,涩褦这个词形容形象邋遢,不讲卫生,蓬头垢面,衣冠不整,让人看着不舒服;在行为上则猥琐下流,爱讲脏话荤话,甚至对女人们动手动脚。对这样的人,男人们对其嗤之以鼻,女人们对其避而远之。

  组成涩褦这个词的“褦”字,在我们方言中还有一层意思,那就是表示身上或衣服上的脏东西,不过这也是一个只存在于妇女儿童之间的特定词:过去的农家妇女在孩子们牙牙学语的时候,为了教孩子们认识身边的事物,为了能引起孩子们的注意,多用叠音词和孩子沟通交流,喂孩子吃东西时,叫作饭饭;孩子身上有了脏东西,就叫作褦褦……孩子玩泥巴把衣服弄脏,妈妈就会对孩子说:“你看,把袄袄褦褦咧哇!”孩子要玩什么容易弄脏衣服的东西时,妈妈就会说:“嗯!不能耍,褦褦哩!”我们这个年纪的人,就是在妈妈常常挂在嘴边的“褦褦”声中长大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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