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去的是洞峁山,是古交市的众多高峰之一。它和我家乡的洞顶山一样,因了山下有祈雨的山洞而得名,因了景色秀丽而享誉于世。
我们由柳林村向西进入貌不惊人的羊羊沟,途经岭上的高梁足村上洞峁山高峰,向南翻下沟内去东仙洞;再沿东仙洞所在的洞沟返回出发点。
羊羊沟宽不过30余米,窄不及3米,一条野径隐秘穿行其间。有芦苇伏倒的草甸,也有松软的滩涂,还有野猪打滚形成的土坑,一路行来,花影相随身前后,鸟声只在耳东西。令我惊讶的是断崖前必有一个水流冲击形成的小小水潭。看着平淡无奇,上面落满浮尘,还有一种叫担水大哥的小虫子。同行的木樨却指挥大家站在潭前,他要摄影。
登山看起来很美,抬眼就是似乎举手就能够得着的白云蓝天,但再往前走,还是如此似近却远。山梁上有个小小的石头房,同行者说那里就是我们中途的高梁足休息地,却仿佛和我们捉着迷藏,总是时隐时现。一路密林穿越,一路汗流浃背,倍感身疲力竭,我们终于倒在石头房子的东侧一个小坪地树荫下休息。
坪地上开满一种矮矮的黄色小花,蒲公英我认识,其余的同行者说是决明子。我看着这里也平淡无奇,也就是农村常有的景象,牛粪夹杂其间,旁边还有饮牛的槽子,空中飞着牛蝇,草里钻着蜱虫。可是木樨又伏在草中,拍摄着什么。
东仙洞看起来很一般,洞口外有人工砌的石拱门,入洞口有一明代碑碣。果不其然,和众多山洞地府一样,这里成为当地古代祈雨的龙洞,也选了一位名人即六郎为水神。闻言此洞深达数华里,而我却兴趣索然入得百米就折返而出。
返程回到家后,木樨分享了他的照片。原来那潭面似镜,镜里有蓝天有白云有青山还有放荡不羁的我们,颇有潭影空人心的意境;原来他伏在草坪,拍了一株蒲公英,背景是广袤的蓝天白云,那似欲放飞的种子灵动在空中,给人许多希望和遐想的空间;就是那小石屋内也显得很空灵神秘,尤其是从洞里向外拍摄的照片,给人一种抵达光明的感觉。
木樨的照片震撼了我。我总以为,我们的世界很平凡,一山一水,一草一木,早已司空见惯,不足为奇;尤其经历许多事后,总有一种狂风也不会卷起心海半点涟漪的感觉,仿佛已经对生活乃至对一切丧失了憧憬,任凭光阴虚度。想起一位西方哲人讲的话,现实生活中不是没有美,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;又想起钱钟书所言:换个角度看世界,会收获不同的东西,世界也因此以另外一个面貌展示在你眼前。看来,木樨给我上了一课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