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情此景不由让我想起了姥姥。姥姥已去世十几年,回想起来,她仍是那个头扎白围巾、一身青布衫、绑腿、有着一双三寸金莲的小脚老太太。
姥姥家的木柜子上,也摆放着一对这样的胆瓶,胆瓶的中间还有一个梨花木质的穿衣镜,那是姥姥的陪嫁物。儿时我常住姥姥家,每天清晨起床后,姥姥就开始清扫卫生,总是很仔细地擦拭那两个胆瓶。吃过早饭后,我会脱鞋爬到柜子上,从两个胆瓶中掏出一些很好玩的东西,乐此不疲地摆弄着,姥姥从不责骂我。
后来我求学于外地,每两周回家一次,每次返校前总会和姥姥去道个别。姥姥每次都会从门后的一个小瓦罐里拿出一些好吃的给我,有杏干、饼干,最神奇的是我一年四季都能吃到姥姥巧妙保存的月饼,想来这些应该是有人看我姥姥留给她的。但姥姥舍不得吃,怕变质就会放到这个容器中,以这种方式来保存,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,应该是我最美味的食物了。
一晃毕业成家为人母,偶尔会在梦中见到姥姥,她还是那么慈祥,一只手拄着拐杖,一只手抬到眼睛上方挡着斜照过来的阳光,站在大门口,向远处张望着……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