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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间做豆腐

梁冬
  豆浆都稀里哗啦流淌到了下边的大锅里。然后,再将包里的豆腐渣用两块木板去夹,使其尽量挤干。

  豆浆在一口大锅里翻滚着。那时豆腐作坊没有通风设备,整个屋里云蒸雾绕,看人恍惚,但空气中弥漫的清香,又会使你精神一振。

  这时,一位长者用木杖不断地搅动。大概是在豆腐坊时间长了,他不会因环境所影响,不急不慢。他知道,这是一种技术活,掌握火候很关键,得是文火,不能性急,如果火猛会灼焦豆浆。

  豆浆煮熟后,就到点豆腐的关键了,正如人们所说“豆腐好不好,就看师傅手上一点功。”点少了,出来的豆腐太嫩,压不成型,点多了,豆腐太老,豆腐的数量也受影响。到豆汁烧沸的时候,师傅把早已调好的卤水倒进去,不停地搅拌,只片刻,豆汁就变得黏稠起来,变成热豆腐脑了,又鲜又嫩,闻一下就让人垂涎欲滴。

  豆腐自有自己的谚语,如从小就听说“卤水点豆腐,一物降一物。”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”等。豆腐经过挤压,一锅豆腐出来了,放到方盘上切成若干块,如果有急需的要的,拿回去做烩菜、或炒菜,一番操作后,豆腐吃到嘴里,第一个感觉是暄、嫩、香,回味无穷,香飘四溢,那叫一个美。

  有次我回到农村,一觉醒来看到乡间的拂晓,炊烟升腾的那一刻,猛然间眼前浮现出几十年发生的一幕。仿佛听到窗外传来豆腐郎敲击梆子的厚实、沉稳声,接着一阵“买豆腐啦”的叫卖声清亮地在耳畔响起。于是,庄户人家端着碗,从豆腐师傅那里买走又白又嫩的豆腐……

  我们村是一个集镇所在地,村不大,只有一条街,村中有个石磨在一棵老槐树下。由于地处闹市,十分显眼,那儿也成了我们孩子们玩耍的好去处,但是一到逢年过节,石磨则成了大人们的天下。这时你会看到村民们一边推动着石磨,一边用小勺往磨眼里舀泡发好的黄豆,往里添。这个时候,石磨从来不会闲着,一天到晚都在转动。那时村里人都十分通情达理,如果谁家临时有急事,都会商量着给予照顾。离石磨不远的地方,有一条水渠,平时洗衣、吃饭的水都在这里挑。当然,对于磨豆腐的人来说,又有了新用场,用它浇豆浆,清凉的渠水浇在磨盘上,水流顺着磨心流遍了磨沿,磨好的豆浆便源源不断地涌出来,“滴答滴答”地流进一个铁桶里。用不了多久,就会闻到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儿了。

  如果磨豆腐操作简单,那么做豆腐就不简单了,那是一个技术活。这时,只见人们将一桶磨好的豆液,浓稠的豆浆舀进一个十字木棍吊挂的大豆腐包里,纯正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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