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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中窥豹品富春

耿长春
  近读两本散文随笔,分别是谢华著《我心归处是龙门》与孙婕妤著《知味富春》。这两本集子2022年9月由杭州出版社出版,同属“富春山居文化丛书”,一是全方位书写素有孙权故里之称的龙门古镇,一是以散文诗笔法描摹富阳的美食特产,可谓旅游文化与饮食文化交相辉映。读者可管中窥豹,品味只此青绿的江南特色。

  富阳是杭州的一个区,原名富春。元代大画家黄公望历时数年完成的旷世名作《富春山居图》,描画的就是这里。半年前,我曾去富阳采风,渔舟唱晚的富春江,丹青墨染的富春山,至今历历在目。

  龙门,是一个具有千年文脉的古镇,也是富阳最具代表性的网红打卡地。2000多年前,东汉隐士严子陵到此游览,赞道:“此处山清水秀,胜似吕梁龙门。”由是地名延续,才俊辈出。如今,古镇遍布明清建筑,九成居民都是孙氏后裔。严子陵故去的100多年后,龙门走出一位叫孙权的少年,他雄才大略,智勇双全,在三国鼎立中,闯出一片基业,后人尊称东吴大帝。“天下英雄谁敌手?曹刘,生子当如孙仲谋。”曹操的感慨,辛弃疾的咏叹,使龙门古镇又平添了几分人文传奇。

  古镇坐落于龙门山下,玉带般的龙门溪从山中飘逸而来,从镇中穿过。水面点缀有墨绿的睡莲,粉红的莲花。不时有鸭子嬉戏,荡起一簇一簇的水花。镇子以宗祠为中心,发散出迷宫一样的小街古巷,房廊相连,鸡犬相闻。一条条鹅卵石铺就的甬道,弯弯曲曲缀连起古色古香的徽派民居。

  龙门有江南保存最完整的明清古建筑群,虽然近年来趋向商业化,但原住民并没有被迁移镇外,依然保持一种古朴的原生态。走在烟雨轻笼的古巷,有时会听到深宅的木门“吱呀”一响,闪出一位青衣粉黛的汉装女子,撑一柄小伞,冲你浅浅一笑,轻盈飘过。若非她走入租售汉服的柜台,吴侬软语招呼游客,你会恍惚觉得来了一次穿越。

  除了旖旎的景色,富阳还有闻名遐迩的美食特产。饮食是一种文化,通俗点说,是吃的艺术。央视播过一档节目《舌尖上的中国》,赢得不少观众。李安的杰作《饮食男女》,更是以吃为载体,演绎出人生百态。清代才子袁枚的《随园食单》,生动展示了乾隆年间的南北佳肴。我们熟悉的大作家汪曾祺先生,也是一位美食家,在其随笔集《慢煮生活》中,即使是菠菜这等寻常菜蔬,到了他笔下,往往也活色生香,令人食指大动。

  散文集《知味富春》,不知是否借鉴了以上前辈的思路,从阅读效果看,无疑是在尝试一条创新的路子。比如描写“富春提鲜第一味”的竹笋,先绕开竹笋如何烹制,而是在茂林修竹满山绿的季节,老少二人去荷锄“掏笋”。田野的气息,山岚的洇染,加上几分童趣,鲜美的笋汤里就多了一丝韵味,添了一缕乡愁。

  以美食为载体,着力开掘文化底蕴,继而去营造饮食的意象。于是,菜肴便有了灵气,食蔬如食景,品肴亦如读诗。在作家的笔下,餐桌如画,蒸秋烹冬,大快朵颐时如乘风入蓬莱,撷鲜赴瑶台。如此用诗的语言去描写饮食,自然也把日子过成了诗。

  诗意江南,一川如画。读“富春山居文化丛书”,可触摸到文化自信的脉搏。一方水土育一方文化。由富阳龙门到吕梁龙门,继而到表里山河的黄土高原,虽远隔千里,但同属中华文明。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追梦路上,我们都有责任与义务,守护好共同的精神家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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