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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差“兼职”采购

杨晋龙
  上世纪70年代初,我在一家小型工厂上班,一天厂领导把我叫去,说:“现在厂里急需一批原材料,北京近郊一家工厂和咱们是合作单位,你去协商求助一下,回去准备一下,明天就去。”我要去北京的消息立刻在全厂不胫而走,于是许多人便把我围起来。技术员小刘说:“回来给我捎双皮鞋。”那年代人人基本穿布鞋,市面上也很少有皮鞋出售。小张说:“给我买袋黄面酱。”北京黄面酱很有名气,调面食香喷喷的。还有要买样式时尚凉鞋的,北京名吃的,我都一一记下。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工,看着我,有点犹豫地说:“能给我捎一双丁字形皮鞋吗?”当时这种鞋在女孩子中十分流行,只是市面上早就断货了。我说:“试一试吧。”

  回到家里,母亲说:“去北京给你奶奶买双小脚鞋。”奶奶70多岁了,从小就被裹成三寸粽子般大的小脚,现在穿的那双鞋已经破损了。

  在北京公事办完后,我便开始了采购任务。先是在王府井各大商店出出进进。那时人真多,买东西就像抢购,费力费时,一天下来累得我够呛。好在除了丁字形鞋和奶奶的小脚鞋外,其他的物品都买下了。

  第二天,我又去了其他闹市区,竟然在一家鞋店一眼看到了熟悉的丁字形鞋,我硬挤上去,抢购到手。又转了几家鞋店,眼前一亮,几双小脚鞋静静地摆在玻璃橱柜里,我真是喜出望外。

  回厂的那天,我自行车上带着满满两大包旅行袋,一进厂门,便被闻讯赶来的员工们围住。我把买来的鞋、黄面酱、北京的糕点、各种糖果,分发给他们,他们个个兴高采烈。拿着自己喜欢的物品,心满意足地散开了。

  50多年过去了,当年本是因公出差,不想却兼职做起了采购货郎的角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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