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们常说的一日三餐,早上这一顿饭肯定是免不了的。早上这一顿饭最丰富的当数广东的“早茶”,虽说是早茶,感觉要比中餐和晚餐都丰富,即以这个早茶为例,不少人一边吃早茶一边聊天,不觉已是中午,那么就接着再吃中午饭,一边吃着茶点一边喝茶不觉已是黄昏,那么晚饭就再接着来。我真是向往这种生活,但这种生活总是与我无缘。也没人催,天天一到六点半我就会醒来,然后是洗漱,然后是写几张元素纸的字,我习惯用的元素纸是那种一尺半见方的小纸,写完字接着是要画一张两三尺的画儿,即以梅花来说,基本是很快就可以画完,张在壁上坐在那里左看右看然后再把它收拾一下,而山水就要一遍一遍地来,画七遍八遍是常有的事。然后才是吃早饭,我的早饭向来简单,两颗白煮蛋,一个烧饼,就一小碟子咸菜或者是来一块豆腐乳,这就很好了,如果有培根,我会给自己煎五六片培根。
北方吃早饭好像没有起锅炒菜的事,喝粥是经常的事,就咸鸭蛋或腌了不久的咸鸡蛋,有那么一点咸味就行。在北京,早上我喜欢给自己来碗卤煮火烧,或者是来碗炒肝儿,吃炒肝儿必配两个北京的那种麻酱小烧饼,如果忽然不想再吃这两样,那就可以来碗豆腐脑儿,多浇些韭菜花和辣椒油,真是刺激,豆腐脑要配油条,刚炸出来的油条。总之,一碗豆腐脑、一颗茶叶蛋、两根刚出锅的油条,这顿早饭不赖。早饭吃包子我不太喜欢,如果吃包子最好就来碗稀汤寡水的蛋花汤,里边有一两片西红柿,有几丝蛋花,没什么好喝,但吃包子就宜配这么碗寡汤。
在冬天的时候,去太原街头吃早餐,那绝对是“头脑”第一,稠稠的那么一大碗,里边有块儿羊肉,很大一块,而且是很肥的那么一块儿,还有一两截子长山药,还有藕片,吃的时候在里边浇两杯黄酒,还有和“头脑”相配的是那种黑不溜秋的整根腌韭菜,那可真够咸,但配着“头脑”吃就是要它咸。
与“头脑”相对应的我以为最好的是河南的胡辣汤。那年出国,坐飞机回来,到了吃饭的时候,照例是每人一份地送上来,经常坐飞机的人会对这种东西没一点点胃口,这时就听见一个乘客小声问空姐有没有方便面?想不到居然有,空姐很快就把泡好的方便面送了过来。这时就有一个河南口音的乘客也说话了,他急切地问,有没有胡辣汤?他是太想念胡辣汤了。在河南郑州,女作家邵丽带我们几个人去吃“暖水瓶胡辣汤”,这家店的胡辣汤都是一暖水瓶一暖水瓶地卖,客人可以把整瓶整瓶的胡辣汤直接提走。这个胡辣汤好不好?说实在话可真是好!吃过那么一回,至今难忘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