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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旧时光》里的老太原

韩玉峰

  近读厦门大学中文系文化学者、教授谢泳先生赠我的《旧时光——外省学者眼中的山西》(以下简称《旧时光》)一书。《旧时光》2000年1月由山西古籍出版社出版,至今已有20多年。谢泳在“编后记”中说:所选“文章作者以留学英美的自由主义知识分子为主”“文章作者必须来过山西”。为这本书作序的著名评论家韩石山说:“你看这条件多苛,这眼光多刁!”

  书中所选文章的作者胡适、吴宓、谢冰心等都是清末民初中国学界的名人巨擘。其中陶希圣、陈衡哲、顾一樵、范长江来过太原,有文字留下。

  太原,山西省省会,别称并州,古称晋阳,也称龙城,有4700多年的历史,2500多年的建城史,“控带山河,踞天下之肩背”“襟四塞之要冲,控五原之都邑”,如此文化古都,历史名城,我倒想看看在这些学界大家“条件多苛、眼光多刁”的笔下,那个“旧时光”的太原到底长得个什么模样!

  且看他们是怎么来到太原的。胡适留学美国时的朋友陈衡哲女士是1934年7月应孔祥熙邀请乘坐他的飞艇到山西太谷参观铭贤学校的。飞艇是由一个投掷炸弹的战斗机改装的。陈女士此行16人,加上艇上服务人员3人。飞艇从北平南苑机场起飞。大家坐稳之后,便用棉花把耳朵塞起来,要说话就得做哑戏或用笔谈。陈衡哲在《从北平飞到太原》一文中说,北平距太原270英里,飞行两小时半。下机后绥靖公署人员把他们安排在山西大饭店,算是太原的一个现代式的旅馆,有浴室,有电灯电话,这等标配让他们没有想到。

  曾是《大公报》记者、做过新华社总编、人民日报社社长的范长江1937年3月的太原之行,对当时的太原机场可没有什么好印象。范长江在《太行山外》一文中说:“飞机在太原上空绕了一圈,一直离城往北飞,让我感到奇怪,后来降落以后,才完全是荒滩一块,大风刮得飕飕响,黄沙浊土满面飞,机场上什么人也没有,只有航空站上几个人在风沙中办理飞机过站的手续。站上的工友没有受过相当的训练,只是望着飞机出神,而不知道对上下客人应有的接待任务。我只好自己提了行李,经过野地,走向异常简单的村房,就是所谓航空站的地方。”真是委屈了范先生,假如他今天能来太原采访,可看看现在的太原机场是一番什么样景象。太原武宿国际机场已开通客运航线130条,国际航线8条,年旅客吞吐量突破千万人次。范长江当惊叹今日并州风景绝与往昔殊。

  曾做过国民党《中央日报》总主笔的陶希圣1933年10月曾有太原行,撰文《太原见闻记》,说他到海子边和南华门的树林下散步,见到“林下游人或是静坐,或是打拳。静坐林下,颇有出世禅的风味”。

  美国麻省理工大学博士、曾做过清华大学教授的顾一樵对晋祠更感兴趣。他1937年6月在《太原之行》一文中说到晋祠的周柏、唐槐、难老泉、圣母殿,还有唐太宗李世民撰写的《晋祠之铭》,娓娓道来,细腻入微,可见他对晋祠知之详、爱之切。那几天太原久旱逢雨,顾一樵写道,“我们在雨后匆匆出了娘子关,带了山西的酒和醋回到古老的北平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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