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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顶箩面”

乔 兵

  说起“顶箩面”,许多人可能不知就里,连面粉厂的年轻职工也很少听过这几个字了。但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它是太原市粮食加工企业职工少有的“特殊福利”,足以让他们自豪不已。

  那个年代,省城城镇居民实行凭粮票和购粮本定量供应,粗粮多,细粮少,细粮就是指白面。细粮仅占到粮食供应的35%。市区的面粉厂只有面粉一厂、二厂和东岗粮库面粉车间,面粉厂和面粉车间不仅要生产白面,还要生产高粱面、玉米面,玉米面分粗玉米面和细玉米面两个品种,这样就需要车间根据市场供应粮食品种调整生产工艺。

  调整生产工艺不仅调整磨辊间距,还要调整筛子的规格,每种面粉的粗细度不一样,就要求不同粗细度的筛子。职工把原来的筛子拆下来,再钉上新生产面粉需求的筛子,组装好调试好,就可以生产新的面粉品种了。

  刚刚调试好的机器,还不能生产出合格的新品种面粉,还需要一段过程,这个过程就是把磨子和输送管道中的“旧”面粉顶出来。“旧”面粉在机器及输送管道里,少则几百斤,多则上千斤。如原生产玉米面改生产白面时,就要把小麦磨出的白面,通过不断的生产,把磨粉设备里的玉米面一直“顶”出来,直到产出的小麦面粉完全没有玉米面为止。

  白面顶出玉米面(高粱面)后,顶出的面粉就是白面玉米面的混合面,说玉米面里面还有白面,说白面里面还有玉米面,行业内就叫“顶箩面”。这种面粉的处理就成了难题,按白面销售就要收细粮票,市民不干;算粗粮销售,收粗粮票,又不够大面积供应,于是主要照顾了集体伙食单位。有时面粉加工企业向上级请示,经批准后,春节、国庆时“顶箩面”按粗粮卖给职工,算是给职工谋了一项福利。

  父亲当时在东岗粮库工作,粮库就有个磨粉车间,那个车间产量不大,以生产玉米面、高粱面为主,遇上过年面粉供应增加白面时,粮库车间就要调整工艺生产白面,就会有“顶箩面”。无论是玉米面或高粱面的“顶箩面”,都按粗粮处理,过年时按粗粮每个职工可凭粗粮票购买一袋“顶箩面”,职工们也感到很是自豪。

  上世纪80年代后,随着改革开放的发展,粮食供应越来越充足,白面供应量越来越大,粗粮需求量越来越小,面粉一厂、二厂已全年专门生产白面,仍供不应求。“顶箩面”也悄然退出了面粉加工企业,职工自然也没有了“顶箩面”的福利,其实白面供应逐渐充足,已没人再稀罕“顶箩面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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