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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青山相遇

贾贵卿

  这座青山,是小县城的东大门。它站在那里,一如既往地沉默着,看着无数车辆从它脚下驶过,看着无数行人从它眼前走过。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

  我早已记不清多少次经过这里了。春来时,它披着嫩绿的新装;秋至处,它又换上斑斓的彩衣。而此时的盛夏,它正肆意挥洒着最浓烈的绿意。那绿色铺天盖地,从山脚一直漫到云端,层层叠叠,仿佛要把整个夏天都浸透。

  今日特意放慢了车速,在路边停了车。走下车,像是赴一个迟到的约会。山脚下,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我踩着自己的影子,一步一步向山走去。

  走近了才发现,这远看如画的青山,近观也如此生动。树皮上趴着忙碌的蚂蚁,树叶间藏着振翅的蚱蜢,就连空气里都飘着松木特有的清香。我伸手抚摸一棵老松粗糙的树皮,指尖传来岁月的质感。树皮缝隙里渗出晶莹的松脂,像美人的泪滴,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

  山上的原始森林挤挤挨挨,绿得一塌糊涂,根本找不到一条缝隙。同行者举起相机,为我拍下几张照片。背景是辽阔的青山,风过处,整座山的树叶都在轻轻摇曳,仿佛在向我们致意。我任凭山风吹乱头发,吹起衣角。几只红嘴蓝鹊突然从林间掠过,为画面添了几分灵动。

  和青山合过影后,我靠着一块青石坐下。石面被太阳晒得温热,纹理间生着薄薄的青苔。闭上眼睛,能听见树叶摩挲的沙沙声,像山在低语。这一刻,我忽然懂了何为“我见青山多妩媚,料青山见我应如是”。在这短暂的相遇里,我与山,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最美好的模样。

  与青山相伴一两个时辰后,我们踏上归程。回望时,它依然静立如初,只是那绿色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深邃。我知道,明日它依旧会在这里,而我还要继续我的奔波。但这一次的停驻,这一次的相遇,已让这座青山成为了我记忆里的一帧照片、生命中的一段永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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