耄耋之年的我,生活一天比一天美好,吃穿住无忧,真是幸福生活赛天堂。然而,上世纪60年代我为了能有一个小家,到处奔波,吃尽了苦头。那幕幕情景,像过电影一样,时时浮现在眼前。
我是1961年秋天结婚的,那时,我们俩都住在集体宿舍。1962年夏天,爱人所在工厂撤销,她成了家庭妇女。我在敦化坊村租了一间小平房,面积约10平方米。两人从集体宿舍把铺盖搬到一块,就算有了一个家。正巧赶上“62压”,回农村的人有的在路边卖锅碗瓢盆,价格非常便宜。我用的那套做饭家具就是在马路边买到的。放衣服没有箱子,只是用包袱皮把衣服包一块儿。后来,我们省吃俭用几个月,花33元钱买回一个扣箱,这下衣服才算有了落脚之地。
“破屋怕遭连阴雨,漏船偏遇顶浪风”。我租的小平房,夏天,遇上下雨,外边大下,里边小下,锅碗瓢盆一齐上阵。一次,我下夜班回了家(当时我爱人回了老家)。外边下着雨,家里到处漏,整个炕上铺的褥子,这儿湿一片,那儿湿一片,就像小孩尿在上面一样。我只能找一块干的地方睡下。可面前还接着一个碗,离枕头不远。刚开始水珠一滴一滴掉在碗里,溅在我脸上,睡不着觉。后来实在困得不行了,不知不觉睡着了。醒来一看,雨水已接了半碗。这房子不能住了,于是我找厂里管房子的领导,最后答应我,允许在招待所暂住一个月。
一个月期满,房产科催我腾房。我正在发愁的时候,听人说建筑机械修造厂宿舍有空房。到那里一打听,确有此事。我遇到一户好心人家,同情我的处境,将他有的几间房子给我腾出一间,这下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。那时候,搬家很简单,两块床板,4个长条凳,一个铁火炉,外加一个放衣服的扣箱,一辆小平车就把全部家当搬走了。这间房子面积12平方米,地上没铺砖,纸打的顶棚,夜间老鼠经常在顶棚上活动。一次,我上夜班,爱人和儿子在家,半夜里一只大老鼠从顶棚上掉到床上,吓得她用被子包住头,等我回来了,老鼠早跑得没影了。
1976年秋天,我从卧虎山宿舍平房搬进了胜利街3号院简易楼,面积21平方米。家里有自来水,走廊有厕所,很是方便。水泥地面,房子高,通风好,还有个小阳台,比原来的房子宽敞多了。此时,家里有了立柜、双人床、沙发、电视机、收录机、自行车……没过几年,又用上了煤气,既干净又方便,再也不用发愁打煤糕了。
2001年元月,我乔迁新居,住进新盖的楼房,面积70多平方米。家里装修一新,地上铺的瓷砖,有卧室、客厅、卫生间。立柜、沙发、双人床全部换成了新的。前后阳台宽敞。洗衣服用洗衣机,做饭用天然气。热菜热饭有微波炉,烧水用电热壶,要多方便有多方便。比起早年的住房和生活条件,真是天差地别。
我家的变迁,是整个社会的缩影。如今,我已是耄耋之年,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,真是太幸福了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