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漫话“谜语”

梁文俊
  谜语是我国艺苑中一朵雅俗共赏的小花,它如曲径通幽,柳暗花明,以其特有的形式,启迪智慧,锻炼思维,增加乐趣,引人入胜。

  谜语分字谜和物谜两大类。凡谜底是字的,统称为字谜;凡谜底是字以外的事物、现象,统称为物谜,也是谜语中数量最多的一类。

  谜语由谜面、谜格和谜底三部分组成。谜面就是谜语的面子;谜底是谜语的底子,是掩盖起来的,不让公众知道的,是事先保密的;谜格即是由谜面猜出谜底的提示语,这个提示语或限定范围,或指出方向、路线、方法。提示语是由制谜者提供的。

  我国谜语源远流长,早在生产力还十分低下的西周以前,就出现了一种用暗示和隐喻来描述某种事物的歌谣,如流行于商代的一首牧歌:“女承筐,无实。士刲羊,无血。”这首牧歌写牧场上的一对男女青年,男的一刀一刀剪羊毛,看上去好像在杀羊,但是羊却没有流血,女的双手捧着筐子在接羊毛,但是筐子非常轻,好像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装载一样。“无实”和“无血”恰到好处,整首牧歌给人的印象是深刻的,既饱含情景交融、热情隽永的诗意,又不失诡辩机智、妙趣横生的谜味。

  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和发展,到了春秋战国时期,用暗示和隐喻来描述某种事物的歌谣,发展演变成“隐语”(亦称“廋词”)。先秦时期运用“隐语”写作的一个著名例子就是荀子的《蚕赋》,此赋完全采用隐语的手法,把蚕的形态、功用和生活习性等特征淋漓尽致地描绘出来,通篇到底才道出个“蚕”字。荀子《蚕赋》对后世的咏物诗和民间谜语影响很大。

  从先秦到西汉,隐语逐步向谜语靠拢。西汉时隐语已成为宫廷娱乐品。《汉书·东方朔传》载:“汉武帝尝以隐语召东方朔。”到了东汉,隐语已发展成为一种雏形的文艺字谜,它通过汉字结构的特点,一个字可拆成几个字,在这离与合、增与减的变化中,其音、形、义皆发生变化,字谜就在这种变化中产生。

  南北朝时,文学家鲍照有以“井”“龟”“土”为谜底的三则字谜,收入他的诗文集《鲍参军集》。此举开了字谜的先河,也从此有了“谜”这个名称。

  隋唐五代时期,猜谜活动比较活跃,谜语的趣味性也逐步增强。当时的著名诗人骆宾王、李白、皮日休等,都曾经用诗的形式创作谜语。相传唐玄宗李隆基也曾经为诗人贺知章之子赐名“孚”,隐“爪下子”之意,以此戏弄臣下。

  谜语叫做灯谜,始于北宋。当时每逢元宵节,人们将诗句制成谜语悬挂在灯上,称为商灯、商谜。《武林旧事》载:“有以绢灯翦成诗词,时寓讥笑,及画人物,藏头隐语及旧京诨语。”这就是灯谜。因谜语制作设想曲折,每有寓意,新颖别致,一时不易猜中,犹如射虎之难,又称“灯虎”,猜灯谜又叫“射灯虎”“打虎”“射谜”。谜语中“打一物”“打一字”,就是这个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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