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芦花白 芦花美

董全云

本版图片来源:百度网

  “芦花白,芦花美,花絮满天飞,千丝万缕意绵绵,路上彩云追,追过山,追过水,花飞为了谁……”每次听到这首名为《芦花》的歌曲,我的眼前就会浮现出家乡那片一望无垠的芦苇荡。 

  《诗经》中著名的《蒹葭》云: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”青青芦苇、苍苍芦花、茫茫霜露,渲染出心中美丽的“伊人”那特立独行、高标俊逸的风姿。

  芦花之美,美在它的清寂清逸与清寒。中唐诗人雍裕之说:“夹岸复连沙,枝枝摇浪花。月明浑似雪,无处认渔家。”夹岸连片的芦花随风飘摇,摇成了朵朵洁白的浪花,皎皎明月下,如银似雪,浑然一体,茫茫苍苍,分辨不出哪儿是渔家了。南宋的戴复古在落日的余晖里临水远眺,不由感慨道:“江头落日照平沙,潮退渔船阁岸斜。白鸟一双临水立,见人惊起入芦花。”

  远处的山,近处的树,寂静的旷野,全都如这纷飞的花絮,没有禁锢,全都释怀。此时,如果有人高声放歌,一定会带起漫天芦花白色的絮语。

  偶尔几只小鸟飞过,清脆的鸟鸣回响在蓝色碧空和丛丛流苏般的芦苇间。芦苇随意散布在湖畔沟沿,不用沃土肥田,一份肆意流淌蔓延的绿色,抓住了人们的视线。深秋寒意渐浓,芦穗变白,大片大片白色的芦苇花成为最美的油画。

  它们默默散落栖息在这深山,无怨无悔,傲然挺立。看上去纤细柔弱单薄,天生质朴,不择环境而生,不惧风雨而立,不逐名利而淡,不妖蔓而柔,脆弱里孕育刚毅,瘦瘦的筋骨把诗意的生命支撑。密密匝匝的芦苇将漫野的旷凉和宁静凝成沉默和坚强,从而使萧瑟的秋意更显得苍凉永恒和悲壮。

  芦苇沐浴在阳光里,望去是一片耀眼的银白,只是多了几分豪迈和萧瑟。一簇簇一丛丛一片片一排排,或大或小或多或少或厚实或单薄的白色芦花披上一层层的绒绒毛,随风尽情摇曳起舞,一阵风抚过,星星点点,从容淡泊。

  这片芦苇,一年又一年地漫延,生长,春发秋枯。年复一年,它们以瘦弱的身躯迎风接雨,以随和的个性任凭南北东西,坚守自己的一片净土。

  芦苇深处,一只灰色的鸟雀,正带着羽翼初丰的幼鸟彷徨在芦苇荡的边缘。幼鸟抓在倾斜的芦苇上,风中的芦苇不停地摇荡,小鸟惊慌失措地拍打着翅膀,叽叽喳喳地叫着。老鸟在旁边跳来跳去,振翅飞起,再次回来,不停地鼓励引导着它,必须在冬天到来之前,勇敢地迈出生命中最关键的一步:学会飞翔,飞向高空。

  我忽然想起我小时父亲带我学骑自行车的模样,那时的父亲教我勇敢前行,排除恐惧,一次次地摔倒,他一次次扶我爬起………

  正沉浸在往事,抬头再看这对鸟雀父子,一眨眼已相携飞过河岸,我知道它们的翅膀下,藏着同我一样的远方。白色的芦苇花在风中飒飒摇曳,尽情起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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