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过诸多杂事,午休被照在床头的一缕阳光唤醒,想起早上文友相约去看“天门积雪”之事,心头顿起登山赏雪的欲望。妻说去不了天门关,那就去附近也行,总之到郊外去,那里有清新的空气呼吸。
说是清新的空气,其实是城市紧凑的节奏令人压抑,到了郊区耳目一新,心无旁骛,仿佛肺活量也增加许多,令人愉悦。这是人的一种心理体验。
通往东山步道公路上的冰雪已经消融,两侧的国槐树叶落了一地,车轮碾轧之后变成一条鹅黄色的路。感觉不到风,只剩树枝上零落的叶子,呆呆地仿佛在思考什么。东山步道上已经压满了脚印,斜在半空的日光有点刺目。松针上的雪似团花锦簇,融化的雪水立马冰冻成晶莹的冰柱悬在松针上。那些黄栌、五角枫早已经落光了叶子,孤零零地站在山岭上,它们的脚下,是白雪中不愿远去的红叶。
一支胡笳横亘在山顶平台上,急促的风啸叫着,仿佛就是这胡笳吹出的声音。我没有感觉到“晨起开门雪满山,雪晴云淡日光寒”,更多是一种苍凉之感。苍穹黝蓝,显得深邃,云团洁白,宛如絮棉,此时的阳光透着一股清冷的寒气。
远山苍茫,天空辽阔,没有飞雁,总觉少了什么。想起了一句古词:渺万里层云,千山暮雪,只影向谁去?莫非大雁悲并州之雁丘,再不经此?这段凄美的爱情总让人心伤。
不想再走回头路,下山时恰是一段布满冰雪的陡坡,那些印迹表明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在此行走、摔跤。我和妻子各觅得一截树杆作为扶杖,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挪。水泥路面伪装着薄薄的冰层,不等看明白我已经摔个人仰马翻,妻子急急相扶,自己也失去平衡摔在地上。
一路行来,步道上只我夫妻二人拥抱这片雪野天地。踉踉跄跄也罢,坦然悠闲也罢,这就是生活。我们该珍惜什么,我们该舍离什么,每个人都很清楚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