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君信奉宝贝总藏于僻壤的铁律,今天在荒郊野外偶遇民间根雕作坊,大喜过望,直叫停车。下车细赏此处的根雕,个个拙朴天成、浑然一体,刀刻斧劈的痕迹极少,其中一件根雕造型,只要略做一些加工,将头顶略微向后倾斜,再摆上一盆吊兰,待枝条如长发般垂下来,绝对像个亭亭少女。
申君如获至宝,急忙询问价格。摊主伸出一个巴掌:无论大小一律50元。这个价格令马君也心动了,他前不久刚花上千元从桂林托运回一件根雕。于是众人纷纷解囊,恨不能全部购得,只恨车辆太小,只好挑了几件,与摊主握手而别。
哲人讲过,前半程不犹豫,后半程不后悔。前者我们做到了,但走了不到两里路,路旁摆放的根雕多得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时,后者的境界就难以达到了。刚才的出手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,要是碰上更好的作品怎么办,一路嘀咕着,一路走马观花,终究还是被路边的一处根雕摊子吸引住了。
此处的雕刻者眼光更毒,每个根雕还都起了名字——灵猫回涧、两虎相争……画龙点睛,名实相符,栩栩如生,整体境界更胜一筹。我们啧啧称奇,连呼后悔。
站在摊前,把玩不已,再买吧,车辆装不下,不买吧,又觉得实在可惜。思来想去,脚一跺,牙一咬,以壮士断腕的气魄,舍前者而取后者也。可是要将刚买的根雕卸下来白白地扔掉,又心有不甘。最后马君心生一计,硬着头皮上前与摊主商议,能不能把我们的根雕折价收下,我们好腾出地方再添上钱买他的根雕。摊主最后怜我等心切,勉强收下了贬得几乎一文不值的根雕。
我们付清余款,赶紧把看中的根雕往车上搬,惟恐摊主中途变卦。几经折腾才塞进后备箱里,却对着一大堆挤放不下的物品发了愁。也罢,索性一不做,二不休,把这些物品统统散发给周围看客,你一瓶酒,她几桶饮料……竟然引起一阵喧嚣,两手一摊,毅然驾车绝尘而去。
目不斜视地开车,再也不左顾右盼——万一碰上另一位高手的作品拦路,难道再上演一场物物交换的喜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