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给老爸当“修脚工”

书 芸
  第一次给老爸洗脚,是在他手术后第二天。当晚,我把一盆热水端到床前,老爸扭捏地说:“我自己能洗,你一会儿帮我倒水就行。”我开玩笑地说:“给老爸洗脚天经地义,这有啥不好意思?你得给我一个尽孝的机会啊!”

  说到这里,老爸也不再坚持,由着我给他脱袜子。老爸的脚呈现在眼前,我不由地愣住:这双脚仿佛是粗糙的树皮,青筋暴露,关节突起,脚后跟还布满厚厚的老茧。

  老爸嗫嚅地说:“我脚茧太厚,每次都要泡好一阵,用剪刀才能刮掉。”我回过神,笑着说:“我把家里的修脚工具都拿来了。”老爸欣慰地说:“那我今天就享受一下闺女的服务。”

  我让老爸先泡脚,10分钟后又添了一些热水,足足泡了20分钟,脚指甲和老茧泡软以后,将他的双脚平放在凳子上,开始修剪。这时,我发现两个大趾甲嵌进了肉里,先用修脚工具剜掉肉里的部分,再开始剪趾甲,随后用锉刀细心地打磨光滑。两个大脚趾有些费事,耗时较长,其余脚指甲都轻松搞定。

  随后,我拿起磨脚石,打算磨掉老茧,这个不费力气,老爸不好意思地说:“茧子太厚,这个让我自己弄吧。”我对他说:“你就当我是足浴店的修脚工吧!”

  老爸看到我认真的样子,僵硬的坐姿放松下来,开始安心享受。用了20多分钟,我才把老爸的双脚修好,盆里漂着一层白色的老茧。我换了一盆热水,给老爸又清洗一遍,擦干后,套上拖鞋。老爸眼角有些发红,颤着声说:“闺女服务周到,给你五星好评。” 

  我打趣老爸:“光有好评不行,还得有奖励。”话音未落,老妈拎着水果进来,假装生气:“给你爸洗个脚就要奖励,这闺女不就白养了……”一看老妈想算旧账,老爸拉着她胳膊:“闺女在开玩笑,你别当真。”

  我知道老妈没有借题发挥的意思,笑着说:“是不是眼红我爸被伺候,要不给你也洗一次?”老妈说:“我现在还能自己洗,干嘛劳烦你。等将来老了干不动,少不得要你给我做饭洗脚。”

  是啊,父母辛苦一辈子,抚养儿女,帮我们成家立业。对儿女的要求,却是这么简单,只求年纪大了以后,干不了家务,儿女能做三餐热饭,送一盆热水而已。突然之间,我觉得鼻头发酸,从小到大,父母对我们都是只求付出,不求回报。

  我给老爸洗脚,虽然是小事,也是在及时尽孝。人们都怕“子欲养而亲不待”,趁着父母健在,我应该多陪伴父母才对,不让人生留遗憾,也让父母晚年更加开心幸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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